宋愁
踏马北望步重行,寒风万里不见程,
遮天蔽日如雀散,燕云不复入绍兴。
一个声音传来,
“真踏马调子高!你真行!!你下次发脾气时候,先给我看看,看我惯不惯你这个臭毛病!!”年轻的女人,似乎,在打人,有哀嚎声。
“你是来救我的!!我有价值!我有价值!我们需要他,他能帮我们!”年轻的男孩,透着稚嫩,哭喊,惨叫。
“他死了!!你管好你自己!!我买卖没搞成!困在这里!!都踏马因为你!!”年轻的女人,大怒。
“你是救我的!有赏金!只要回到神座!!就有钱!!”年轻的男孩,哭嚷着。
“我要拿不到钱!你看这个了吗!!这就你的下场!”年轻的女人怒道,啪!一道激光射束,打穿钢板的声音。啪!啪!
我听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似乎,记起了什么........
......
......
......
显神272年,初春,天王星六号卫星,外空轨道,黑虚废墟带,九号废墟,
我听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似乎,记起了什么........
当!
清脆的撞击声,金属撞击声,就像是一根非常细的钉子,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当!又一声,没错,是往钢板打钉子。声音很清晰,在我的上方,很近,但似乎又隔着什么,有点沉闷。
当!
我耐心听着,计算着时间,女人和年轻男孩的争吵哭嚷,依旧充斥,离着我至少二十步,而钉子的声音,要近得多,就在我的头顶上方,约摸,这个距离,我说不好,很远吧,不像,很近吧,也不像,似乎隔着一道钢板,在打钉子,匀速的,间隔几乎相等,十二秒,钉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闷,清脆里的沉闷,却没有回音,我仔细听着,确实,没有回音。
难道,我在行星?飞船里?嘶!我是谁呢?我突然发现,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迅速感知着,对声音,距离的判断,极为敏锐,我有点惊讶,这是我的本能,我对距离很敏锐,那么我可能是一个,侦查员,但是可怕的是,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那么,我可能是一个潜伏者?卧底?无名战卒?人人都有名字,那是本能的符号,人们对名字,注入情感。
人们,一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一个人,有环境,有成长经历,身份信息,名字,性别,年纪,特长等等,这些信息通常和习惯一样,是熟知的,便不会刻意去思考。但现在是战争时期,信息欺诈,大数据攻击,病毒篡改,极为常见,信息的确认,是很重要的,人们要时刻牢记自己是谁,自己属于哪里,以及自己的任务。就像一个出门的小孩儿,总要带上一些,能快速识别身份的东西,在战争里迷路,是可怕的。
我的记忆,告诉我,战争里第一重要的是,确认正确的信息。
我仔细回忆,
这里是漆黑的,没有光线,我睁着眼,都是漆黑的,那个女人是怎么精准的,在黑暗里打孩子的?又是谁,在黑夜里精准的打钉子,精准,黑夜识别?夜视系统?智能感应?我不清楚。
我睁着眼,如同闭着,
稳住心神,仔细回忆,我从行星上来,从一处偏远的小村子,在夏天的雨季,大雨下了两天,白茫茫的一片,笼罩着一切,大雨时大时小,闷雷滚滚,天色阴沉。这是我的记忆,我从那里来。
那么这里,可能不远,但是这里不一样,不潮湿,没有雨声,必然在室内。
行星,
这里是地球,神座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对了,是微龙王朝,地球盘古大陆,中洲上微,神龙族人的都城,神座。没错。回到神座,就有钱,赏金??
那么这个女人是个监门府捕快,那么,我应该也是,这是职业方向的判断。这个男孩,有价值。有价值,就意味着钱,钱就意味着可以生存。战争里第二重要的是,搞到钱。
战争,
可怕的战争,我在战争里出生,那个弱小的村子,就像无数村子一样,没有坚城壁垒,即便是有,也不堪一击,从显神元年开始,巨蛇舰队撞击,摧毁了北赤,导致全球震动,战争就开始了,持续了两百七十二年,我记得年数,这是战争带来的记忆。战争里的人们总是格外的珍惜时间,数着那些日子,分秒,年数,多活一秒,就赚一秒,多活一年,就赚一年,数的清清楚楚,每一代人都清清楚楚,无尽的战争,看不到结束的希望,战争已经吞噬一切。从地球到月球,从月球到火星,到土星,到木星,海王星,天王星,再到太阳系外,如果不是太阳系外战略价值不高,耗费燃料,那么这场可怕的战争,会蔓延到银河。
战争,混乱的厮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一出生就必须战斗,直到死去。
我思索着,如果不是黑夜,那么,这里的照明系统,坏掉了,我
睁着眼,看着黑暗,这种感觉很诡异。没有视觉,但是又明明有视觉,看着黑暗,感知着黑暗,隐约的打骂和沉闷的钉子声。这里是某个哨站,某个基地,某一艘飞船,或者某一个暗堡。
战争一直在持续,最新的情报,更大的战争,就要来了。
那么,那么?那么那么,这么,这是我的口头禅,语言习惯,总是趋向于顺口,于是口头禅作为语言的标记存在,那么?我总是习惯,带上那么,这是分析型语言结构,摆出数据,得出结论,同时深化思考,那么,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呢?那么,那么......可笑的那么。
我闭着眼,很疲惫,我需要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
战争里,第三重要的是,保持睡眠。
良好的睡眠,可以让脑袋保持清晰,可以让身体发挥潜能。
睡不好,就会造成各种紊乱,饮食,精神,体质,都会游走在崩溃边缘,很多人,在战争里不是死于战斗,而是死于这种可怕的无形消耗,从身体到意志,从决心到规律,都被摧残,不战自溃。
一个强大的战士,要时刻保持身体,意志,精神,的最好状态,这往往就需要,保持最基本的生活规律,早睡早起,吃饱穿暖,心无杂念,总是可以创造奇迹,简单到可怕,也难到可怕。
真正无所畏惧的人,是不存在,强大的意志,必然基于身体,精神,思想,共同滋养,还要简单,单纯,越是简单的思想,越有强大的意志,绝大部分人,一战即溃,是极为常见的,战争不止有顺境,还有逆境,就更加考验,所有人,这就需要钢铁般的意志,才能活下来。
我的敏锐,告诉我,我极有可能是一个刚毅的,侦查员。
那么,又是那么,那么我就不是监门府的人,我可能不为钱。
“别打我了!求你了!离殊姐!我错了!!”男孩哭着,躲避着,哀嚎。
“跑!再给我跑!!”年轻的女人,拽着男孩,打着,骂着。
我有了判断,这是一个监门府捕快,或者一个星际突袭者,为了赏钱抓住了目标,但是目标跑了,再次被抓住,这种愤怒,是这样的,掺杂着金钱利益,免不了就很生硬,也很直白。
离殊,似乎是一个巨蛇族人的名字,水离氏,她是赤蛇族人?
“离殊!把灯打开!!”我大声道,登时惊了。
我不能说话,我竟然不能说话,没有声音,完全没有,我的声音,似乎只是在心里呼喊。
我可以思考,可以看见,可以听见,我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双手,双脚,我被绑着,固定着,我不能说话,最可怕的是,我感知不到,我的嘴!!!
梦中!!难道我在做梦?难道这是一个噩梦?不可能如此真实啊。
咔!!
一声巨响,大量的白光,照射我的眼,我闭着眼,竟然没用,强光依然照射,刺眼,刺痛,剧痛。
啊!!!!!!
我一声惨叫,我挺欣慰,我的嘴,还在。
剧痛袭来,浑身剧痛,我的手脚被捆着,我的腰部被捆着,我倾斜着,被绑在一个倾斜的金属破片上,我挣扎着,双眼都是白色,看不清,视觉还未恢复,强光打了眼。
“你别动了!!挣扎有个毛用!!说!能量器的密码是什么!!说!说出来!我不打死你!!!”年轻的女人,打着我,竟然是用......铁锤!!
我感知到了,该死的铁锤,打着我的胸膛。
当!!
钉子打在头顶的上方,沉闷的金属声,也清脆。是头盔!我戴着头盔!!
我穿了全副盔甲!!是盔甲,坚硬的盔甲,铁锤,伤不了我。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我怒吼。
当!铁锤打在我的脸上,咯噔,我心里一惊,我带着铁面罩?脸,不疼!!!
是盔甲,我全副武装!!是盔甲,也可能是,太空服!!不对,介于二者之间,太空服是密封的,盔甲没有这么坚固,难道是太空服改装的盔甲???我理解不了。
当!铁锤,胡乱砸着我。
“你谁呀!!住手!!我看不见!不要晃我眼!!”我呵斥道。
“你死啦!这是回光返照!才会如此刺眼的,快说!启动密码是什么!!”叫离殊的女人,轮着铁锤打我。
暴力,让人上瘾,打的一锤,就会有第二锤,一锤接一锤,这是人性最大的恶。
受虐,让人上瘾,挨了一锤,就会渴望第二锤,渴望一锤又一锤,这是人性更大的恶。
我没有这种恶,但我竟然承受着,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锤!!!我愤怒,不再忍耐,我挣扎,嘶喊着。
“别喊!别喊!!把人招了来!!快打开屏蔽!!”离殊怒道。
似乎是让那个人质,打开屏蔽,可以屏蔽我的呼喊,讯息屏蔽,不好,难道在飞船上!!在空中。
我是空军侦查员?很紧俏啊,通常都是要命的任务,难道,我是一个精英。
我,有些惊讶。
“说!启动密码是什么!!说出来呀!!”离殊轮着大锤,砸我的盔甲,当!声音很大,但是效果不大,坚硬的盔甲保护了我,我感觉不到疼,疼痛感并不是来自锤击,而是来自内部。
我有内伤,我感到震惊。
视觉,渐渐恢复了。
一个悬浮灯,照着亮,有点昏暗,这个光亮,不足以刺眼啊,我思索着,被打断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颜值一般,轮着大锤,砸一锤,歇一锤,该死混账,正要砸我。
“离殊!!!”我怒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离殊急忙放下举起的软杆儿大铁锤,问道。
“他刚才叫你离殊!”我看向另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瘦弱,一副委屈巴巴吸引火力,欠揍的样子,正机灵的望着我,带着疑惑“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