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大地万物都像烫了金似的,原来各种平淡的景色,都浓浓地染上了一层暖黄的光。
天色渐渐晚,原本在田里忙碌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郭绍波也在这时前往林家。
林荣和林春生父子俩正在做饭,饭桌已经搬出来在天井中,桌上摆着的几盘肉菜,看上去很是丰盛。
一碟花生米,一盘油炸小河虾,一盘烫青菜,一盘腊肉炒咸菜。
林荣正炖汤,中午炖了鱼头汤,晚上用的是鱼骨和鱼尾炖的汤,鱼骨和鱼尾已经先用油煎到焦黄,再迅速的冷水下锅逼出乳白色的汤汁,翻滚的水汽从木盖子四周呼哧呼哧喷出。
屋顶的烟囱里流出一阵阵白色的烟雾,在弥漫着橙红色晚霞的天空中随风飘着,好一派悠然的农家晚景。
夏儿插不上手正在屋前写字,林春生给她铺了一块沙地修了几根小木棍,她这会儿正在门口装模作样,假装自己刚学会五个字。
“爹,我老叔来了。”远远的夏儿就看到郭绍波往家走过来。
林荣回道:“来的正好,汤马上就好了。”
说罢,快速的拿起盖子,加入盐和葱花便出锅了,把汤也盛上桌后便出了家门,准备门口迎一迎郭绍波。
林春生刚给他娘亲送了饭进房,这时也一起出来门口相迎,郭绍波见了喊道:“进去进去,自家人那么客气。”
“老叔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了。”林春生客气地说道。
林荣笑道“哈哈,没跟您客气,一会没准还要叔叔出大力气。”
夏儿也连忙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郭绍波走近一看,沙地上正是夏儿刚写的几个大字。
“夏儿也识字了?”郭绍波问。
春生答:“闲来无事教妹妹几个字打发时间。”
“甚好,夏儿也九岁了。该收收小儿心性学规矩了。”郭绍波随林荣进屋,一边走一边说。
“妹妹,快洗手吃饭了。”林夏儿闻言也赶紧跟在哥哥身后进了屋。
哎呀,老叔长的好凶,有点怕怕,爹和哥哥都是美男子,待她一直亲切笑眯眯的。
老叔郭绍波长的并也不丑,还跟她爹有几分相像,但眉长的太过犀利,看上去很严肃不太好惹的样子。
林荣因为常年在米店工作,习惯了笑脸迎人,脸上一直带着笑,看上去却是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林春生已经在井边打水,夏儿也跟过来,洗完手,林春生又上厨房打了两碗饭出来,夏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
还是跟着哥哥有安全感。
他爹和老叔已经端起酒杯干起来了,林春生捞的小虾被林荣炸得鲜红酥脆,上面点缀着白色的蒜末和青脆的葱段,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很是吸引人。
“今日请叔叔来,实是有事商议。”两杯酒下肚,吃了几筷子菜,林荣便放下筷子提起了话头。
又快速的把自己全家搬去镇上的想法和考虑的难处都与郭绍波说了一通。
“这倒是巧了。”郭绍波也放下筷子,“莲花婶的小儿子,前两年卖地卖田去县里做生意,据说赔的血本无归,这两日又搬回村子里来。”
“莲花婶的小儿子,是斯广吗?他以前倒是种田的好把式。”林荣说。
“就是他,被他媳妇娘家忽悠着去做大生意,大生意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如今借住在斯填的老厝,今日下田我刚遇到他去帮斯填布田。你要是想定了,倒是可以把田租给他,村里也不讲究雇佣,就到时收成交了税粮后,给他一些粮食就成。”郭绍波仔细地给林荣介绍起来,林荣一直在镇上,对村里很多事务确实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