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成都府匆匆逛完就去了蒙山,二人又逗留在成都府玩了两天才离开了蜀地继续南下。按照之前的计划,每一个地方逗留三个月,如今这样进度倒是刚好。
一路来到渝州,渝州很多习俗同成都府倒是差不多,只是地理险要,二人沿着老街漫步,这条老街依山而建,顺山势而成一条主干道,虽无城墙,但街道两旁的建筑连绵延伸,既可住人,又起到城墙的作用。不禁感叹渝州百姓的聪明和治理的官员的能力超群。这还是头名一路以来见过最有特色的城镇。
在渝州长江边上了船,直直往江城而去。
林春生的表姑姑李敏瑜就随夫君在江城。上一回见面,还是他们从老家往京城而来,匆匆见了一面,第二日他便和舅舅被二叔带回了京城。宋清泉倒是去年回乡考试时,顺路来接杨伟贤的时候见过,二人结伴同往投靠姑父,看看在江城有什么新的际遇。
一路都是马车,虽然说走的都是管道还算平坦,但难免还是颠簸,上了船,两人都舒服得常舒了一口气。
章达也暂时解放了,自己躺在船尾和船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按照船家估计。如果风信好,他们明日午时便可以到达江城。
林春生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潮澎湃,游历的第一站已经结束,踏上新的征程。宋清泉呆坐在船舱内,他不记得自己会晕船,可能是以前没坐过水流这么急又这么久的船,他有点昏呼呼。连手里的《大兴赋》都看不下去,不香了。
宋清泉看着在外头吹风陶醉的林春生无比羡慕,“哥哥,你不会晕船吗?”
"我不会啊,你晕了吗?“林春生忙走进船舱看宋清泉的情况。“你之前没坐过船吗?”
“我坐过啊,每次去龙坑都坐啊。从镇子里坐到村里也没晕,今日老觉得晕。”宋清泉皱着眉头,太难受了。
林春生道,“别看书了,晕的时候还看书岂不是更晕。伸手。我给你按一下穴位。”
宋清泉乖乖地放下书,又朝林春生伸出两只手,林春生低笑一声,双手拉过宋清泉的左手。一手托着,一手用大拇指按着他虎口的合谷穴。
“不知道你晕船,不然早上该带点姜片,含含姜片能提神醒脑,抑制晕船呕吐的感觉。”林春生可惜道,自己还是准备不够充分,没有考虑到晕船的问题。
宋清泉道:“不怪哥哥,怪我自己不争气。”
“这有啥不争气的,莫想太多,你躺下看能不能睡着,我再给你按按。”林春生道。
也不知道是不看书躺下了,还是林春生按穴位起了效果,宋清泉感觉自己好像不那么晕了。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林春生怕宋清泉老想着晕船的事,尽量说些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说到晕船,小时候夏儿也怕坐船,不知道她是否也是晕船,每次坐船到外公家都要哭闹。从未上船就开始哭,哭到下了船还哄不停。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不晕了。”林春生回想起妹妹小时候,哭的撕心裂肺,还好同船的都是同村的族亲们,大家都理解小孩子怕。“长大后,没见夏儿哭了,总说不能哭,哭了就不酷了!”
“呵呵呵,夏儿是我见过最酷的女孩子!”宋清泉乐呵呵地附和道。
林春生斜看了他一眼,放下他的手,“不晕了就赶紧睡了。我出去吹风。”忘记这臭小子惦记自己妹妹,哼。
“哎。”宋清泉萎靡了,早知道不嘚瑟,他还想听春生哥多聊聊夏儿的事。
中午的时候,船家稍作消息,吃点午饭,只见船家熟练地从船尾拉起一个网,嘿,网上居然就挂着几条鱼。船家招呼道:“几位公子好口福了,今日这鱼管够。”说着,又从船舱柜子里取出做饭的一应工具开始做饭。
宋清泉休息了一早上,终于精神好一些,见船家捕鱼早就按耐不住想起来看了。一个翻身就爬起来往船头去。
“公子可得小心,这长江看上去波澜不惊,可这暗藏着许多凶险的。”船夫心戚戚道。他从小在江边长大,小一点的时候跟着他爹开始跑船,直到他能独当一面,小时候觉得干船夫不过是混口饭吃。可如今二十年过去,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路漫漫,长江的暗流,江边的城镇,江里的鱼儿,江上穿梭的渔船和过往跟他一样的客船,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共同见证了长江经历春夏秋冬季节变幻,经历着风霜雨雪的考验。
他见过大旱时,百姓们从江里取来生命之水,江水水位疯狂下降;他也见过暴雨不断,江水泛滥,生命之水变成了催命之水,咆哮着,翻滚着吞没了百姓的田地,两岸百姓流离失所。
船家刚说完,春生便道道:“你慢一些,仔细别摔下去了。”
宋清泉不敢出去了,就爬在船舱边,头往外张望着,望着眼前碧绿的江水,突然心潮澎湃便想写诗了,那些句子仿佛就在嘴边,《长江游记》《望江》心里默默地念了组织几句。宋清泉便低声念了出来,又在嘴里慢慢地反复推敲了几个字。
“春生哥,我想到两首诗了。”宋清泉赶紧取出自己的笔和纸来,迅速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感想的诗句。写完又忍不住念了一边,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意。
春生道:“确实好诗。”得到哥哥的赞扬,宋清泉眼睛亮亮的,“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刚才写得未有任何卡顿,竟顺利得惊人。”
“公子高才啊,老朽在长江上一辈子,还没听过有人这样写长江。”船家道。
宋清泉不好意思地道:“过奖了,不过是随心一动的感觉。值不得夸。”
因为他们的船停下来做饭,慢慢地倒是许多他们后面的船赶上他们,从他们身边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