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岛是距离福州直线距离最近的一个小岛,岛上风光绮丽,更有奇特的礁石和幽秘的洞穴,因为礁石险峻,不少渔船在此触了暗礁,当地的渔民就算出海遇到不好的天气也不会选择登岛,一不小心就船毁人亡,所以黑风岛倒成了海寇们的大本营,这么多年竟没有被发现。
船,是海寇赖以生产的基本条件,这么多年,黑风岛也就攒下了十艘船,竟在泉州折了八艘,怎叫黑风不恨。和几个心腹潜逃到福州,上了留在福州的船逃回了黑风岛,岛上乱糟糟,船折了不说,几百个兄弟跟着自己出去,全成了官府的俘虏,这叫他以后如何服众。
短时间内再攻城是不可能了,但是这南巡的镇海卫的战船,他却是无比渴望的。
这镇海卫的指挥使是原皇帝老儿的亲弟弟,每次南巡阵势是真大啊,那些船看上去那么的诱人,可他们却没有勇气去打,皇帝的亲弟弟万一伤到了。皇帝肯定是要动真格的,他们打劫些过往的商船,又不往死里抢,往往安逸得很。
可如今这境地,没了船,等于断了手,眼前就有把手接起来的机会,实在按耐不住了。忍不住带了几个好手就潜回了福州。
黑风在福州是有正经身份的,多年前买通了官府的人,早就办了合法的福州人身份,这身份还是平时在外地做生意,偶尔才回福州一趟的大生意人。每次回福州,还给左邻右舍带外地的手信。在左邻右舍眼里,这黑风可是个大善人。
谁能想到大善人何风是闻风丧胆的海寇头子呢。
“老大,这镇海卫的指挥使和那节度使一起进了酒楼了。那节度使身边今日突然来了两个少年,看上去不像普通人。见了那指挥使感觉很平常一般。”黑风回到家里还没坐稳,手下就回来报。
“这老东西,以往可没有宴请镇海卫的雅俗,今日倒是随大流了,只怕是要商议对付我们的事。”黑风呸了一声,这老东西刚硬不阿也是自己一直没有对福州下手的原因,没想到竟也玩这套官官相护互相勾结的套路了。至于什么少年他压根不关心,这些狗官们给自己儿子蒙荫做官的多了去,有什么稀奇的。
心腹阿光叹了口气,老大不愿在岛上休养生息,非要激进地再搞事,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如同第二次入泉州城,自己极力反对,最后老大还是把他带上了。最近他总有一种,老大不信任他,在试探他的感觉。跟着黑风三十多年了,从岛上一无所有只想有口饭吃,到如今的生活,很多人都忘了初心了。可能一个海寇说初心太可笑了,可确实如此,很多人只是迫于无奈走上绝路的老实人,并不是一心想着要干大事,只不过求一个温饱。
而他们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偏,他怀疑这次抢海船,他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几个人商量着方案,半天见阿光一言不发,黑风道:“阿光,你说说看。”
阿光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兄弟,这些兄弟都跟他差不多时间跟着黑风,曾经都是一起努力开荒的伙伴,如今一个比一个像土匪。
“老大,我还是不赞成抢战船,太冒险了。我们还是回岛上继续。”话还没说完,黑风便厉声喝道,“够了,这样的话别说了,冒险冒险,哪一天不是在冒险。我们黑风寨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阿光只得悄声不语,叹了口气默默坐在一旁。另一名心腹阿永拍拍他肩膀,他也不大支持,但是老大一意孤行,自己也只能陪着了。
按照黑风的计划,再过两日夜里就是大活汛,退潮的时候,如果能把战船的锚索绞断,脱了锚的战船随着潮水滑向大海,就是他们的机会。
而这机会还需要把船上镇海卫的人弄下船。
这也是最难的,那镇海卫的兵看着不少,每日都在船上操练,个个穿得齐齐整整,武器看上去也很精良,他们的人和武器在泉州折了不少,这次如果不成功便成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