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险了,那一刻在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是一片惊叹声。
马一旦发狂失去控制,骑马者就算没有丧生在马蹄下,也会落下个终身残疾,他们都以为容太后根本不会骑马。
但结果她不仅会骑马,且能在发狂的马下顺利逃生,甚至还没放弃比试,反应那么快拽住经过的萧南惜,上了萧南惜的马,顺便救了萧南惜。
先不说她的骑术之高超,换成其他人,恐怕在马失控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吓傻,只会尖叫,更别提自救了。
容太后的这份胆量和反应速度,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很多官员以前怒斥还是皇后的容嫣魅惑君主,让赫连墨不顾朝政日渐昏聩,却在这一刻,他们理解了赫连墨对容太后的迷恋。
容太后只是被困在了深宫中,没有施展的机会,她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困在深宫里的。
他们的太后是为了整个大祁而战的,即便劲装被划破,小腿上一片鲜血淋漓,她也没输了这场比赛,一身红衣配高马尾,那带着萧南惜在沙场上驰骋的身姿简直又美又飒,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萧南惜也觉得不可思议。
容嫣的马被她动了手脚,可容嫣不仅安然无恙,还能救了她。
容嫣纵马的速度是她以前没有体验过的,惊险刺激,让她害怕。
萧南惜心惊胆战之下抱紧了马脖子,眼角余光里是容嫣从背后伸过来,拽着缰绳的手。
她被容嫣从背后拢住,鬼使神差地转头时,看到了容嫣绝艳却淡漠高华的一张脸。
她镇定御马的模样,在秋日的夕阳下,沙石上,简直光芒万丈摄人心魂。
这一刻萧南惜只觉得心潮澎湃,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同为女人的一个女人的魅力征服了,并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最讨厌的。
*
萧南惜没受伤,等场面被控制下来后,赫连逸和安平、月鸢三人全都冲到了容嫣面前,随后容嫣就被送去了房间,由女医官检查处理身上的伤势。
隔着一道屏风,赫连祁翻了窗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几个女医官的身后,静默地站在那里跟靠坐在床榻上的容嫣对视着,双眸里翻涌着怒火和剧痛。
“哀家没事。”
几个女医官以为容嫣这话是对着屏风外的幼帝几人说的,却见容嫣朝她们背后伸出了手,脸色苍白,眼中却有柔情的淡笑。
紧接着一只宽厚又好看的手从她们身后伸了过来,缓慢又紧紧地握住了太后娘娘的手。
那明显是男人的手,瘦削宽大,手背上凸出的淡蓝色血管彰显力量感,拇指上戴着一枚价值不菲的扳指。
几个女医官第一反应就是太后娘娘与人私通,一声尖叫尚未发出来,立刻抬手捂住嘴,在闻到背后男人身上那散发出的乌木沉香气息时,她们手下哆嗦地给容嫣撒着药粉,浑身僵硬,后背爬满冷汗。
这样的表现惹得背后男人的不悦,她们感觉到了男人那目光带着杀气的一扫。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缓慢又机械地回头,当对上摄政王那阴戾的双眸时,女医官根本不敢想摄政王和太后娘娘的关系了,直接跪下来请罪,恐惧到极点,却不敢发出声音。
赫连祁想让人拖了这女医官出去杖毙,却被容嫣掐了掐掌心。
他压了压怒气,沉着脸示意女医官继续给容嫣清理腿上的血。
女医官这次不敢再抖了,一刻钟对于几个女医官来说漫长的像是一年,终于给容嫣处理好伤口时,她们往后退着低下头,眼角余光里瞥到摄政王立刻坐到了床榻边上,避开太后娘娘的伤口,弯起胳膊迫不及待把人搂入了怀里。
“太后娘娘只是受了外伤,并没有出现骨折等严重的情况,用些金疮药,过几天伤口就能愈合了。”女医官闭着眼不敢看,这话是对赫连祁说的,也是对外面焦急等待的赫连逸等人说的。
赫连逸闻言带着安平和月鸢抬步就要进来,女医官反应迅速地迎上去,同时屏风内传来了容嫣平静的声音,“母后这里有些不方便,逸儿和安平你们不要进来了,萧国公主可在?”
“这一局是本宫输了。”萧南惜绷着一张脸从赫连逸身后站出来,隔着屏风,语气依然那么傲慢。
“大祁容太后尽管放心,国书本宫已经签了,父皇不认也得认,等一个月后国书传到了萧国,父皇会按照协议将领土和财物归还给大祁。”
这一局她是输了,但她还有最大的筹码。
等她带着女儿跟赫连祁相认了,助赫连祁篡位,成功后她就能和赫连祁在一起了。
到时候幼帝和容嫣都会沦为阶下囚,不过她会看在今天容嫣救她一命的份上,不仅不杀他们,她反而会不计前嫌,将容嫣送给父皇做妃子。
这对于容嫣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她报答了容嫣的救命之恩,两人互不相欠,容嫣不必感激她。
而父皇会因为得到了容嫣这样的绝世美人,龙颜大悦,另一方面她做了赫连祁的皇后,会让赫连祁拿大祁的领土和财物当聘礼,并且让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赫连祁带着容家军,帮助他父皇控制霍灿的军队和其部下,拿回兵权,如此。
萧国得到了好处,也算是她将功赎罪,父皇不会恼她办事不力了。
“漂亮姐姐疼不疼?”月鸢手里拉着安平,站在外面问。
安平着急又担心母后,眼里已经噙满泪水了,“母后,安平去杀了那匹马给母后报仇!”
月鸢抚了抚安平的脑袋,“对,漂亮姐姐不能白受了这份疼,马都是驯养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狂失控?很显然是有人对马动了手脚,一定要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