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还是得装着跟容嫣势如水火,即便那个邪物在暗中看到了,也不会怀疑。
“你休养吧,本王这个身份接近你,怕是会引起容太后的怀疑,本王先回去了。”赫连祁起身离开了宫殿,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找了风行云。
没错,风行云也混进来了。
他让风行云找到了册子上的一个高等杀手、天星阁的右护法,杀了右护法,然后风行云易容成右护法的样子,来到了地宫里。
风行云在天星阁的身份地位,就在副阁主之下。
此刻他交代给风行云的第一件事,是让他的情报组织去查查,当年祁惠帝的兰昭仪的种种陈年旧事。
第二,就是容嫣说的东方忱是不是把司徒景行关在了地宫里,要让司徒景行医治那个疯癫的女人,或是司徒景行已经东方忱被杀了,凶多吉少。
第三,东方忱从哪儿抱来了那个孩子……这些。
风行云:“……”
赫连祁把他弄进来冒充右护法的时候,他就在想,天星阁在主子手里就是个筛子,谁都能漏出来。
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青芜和其他护卫们也混进来了,天星阁的杀手都被换成了他们的人。
等剿灭队伍来后,赫连祁都要说一句,“你们要是晚来几天,本王就当上天星阁的阁主了。”
主子真的干什么都是出类拔萃啊。
主子安排的这些,滴水不漏面面俱到,任何蛛丝马迹都能让他抓住,以此发现真相和对方的大阴谋。
主子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要是他,脑子早就炸了,别说让他想了,赫连祁都告诉他了,他还得靠笔才能记住。
他就纳闷了,主子整天为容太后操劳这么多,还得跟江箬瑄,更重要的是江箬瑄背后的那个邪物周旋斗法。
主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又一人分饰三人,还要护着,以顾轻舟的身份爱着哄着容太后,甚至担下容太后的怨恨和报复,主子真的不累吗?
他一个人在两个身份之间转来转去,就够崩溃的了好吗?
要是他像主子爱得这么难,爱恨恩怨情感纠葛如此复杂,他早就放弃了,他坚持不下去的。
赫连祁在提笔写字,想写“情”这个字,但无论怎么落笔,都感觉不对。
所以啊,谁能知道情字何解呢。
他和容嫣之间隔着那么多那么深的伤害,容嫣大概是累了,爱不起来了。
怪他,是他当年没有保护好嫣嫣,后来又因为误会而伤害了嫣嫣,还有现在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伤害了嫣嫣,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
但他,他只知道他不会放弃爱嫣嫣。
无论多难,为此付出多少,受多少折磨和伤痛困苦,哪怕命都豁出去,他这一生,至死都会爱嫣嫣。
他甘愿为嫣嫣操劳,为嫣嫣而活。
风行云又想抹泪了,主子他真的,苦死了好吗?
主子从来不会怪容太后。
作为男人,他该受苦受累,肩负起一切,他爱的姑娘难过了掉眼泪了,他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要顶天立地,给容太后遮风挡雨。
这天下的男人要是都有主子这样的觉悟和担当,女人的地位肯定能提高。
风行云用一种“母爱”的目光,温柔慈爱地看着自家主子,要是主子最终不能和容太后在一起了,那他就易容成容太后,来爱主子吧。
*
半夜三更赫连祁回去房间时,只见容嫣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浑身散发着冷寒之气。
玉弦诚惶诚恐地跪在容嫣腿边,见他回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而乌潮崖也看向赫连祁,无声地通气,“爹爹啊,姐姐已经知道你去见了江箬瑄,儿子是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赫连祁没有慌,手里提着一包药,很坦然地走向容嫣。
“兄长这是去了哪儿?”容嫣在赫连祁上前时,抬眸冷冷地扫过去,致使赫连祁停了下来。
赫连祁维持着顾轻舟的臣子人设,低头恭敬地应,“我心口上的伤还需要再喝几天药,所以去了一趟药房,离开的时候被江箬瑄叫住了,就跟她周旋了一番。”
“兄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容嫣放下茶杯,动作不轻不重的,却让玉弦和乌潮崖都颤了一颤,随着容嫣一起去看赫连祁。
只听容嫣沉声,又缓慢地问:“你去药房,到底是为了什么?”
赫连祁看向容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涌动着什么,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乌潮崖吓死了,起身走到赫连祁面前,低声劝道:“爹啊,你就说实话吧,我相信你是想毒杀了江箬瑄,虽然这违背了姐姐的命令,但你认个错,姐姐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