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容嫣就算没有赫连祁那样逆天的听力,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赫连祁的声息的。
不过她并不在乎,沉思片刻回应东方忱,“阁主,我不喜欢男人,你让我跟你这个男人在一起,一时间我接受不了,不如我们先从做兄弟开始?”
容嫣当然要跟东方忱虚与委蛇,不能让江箬瑄攻略成功了东方忱。
她策反地宫里的奴仆,剿灭天星阁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一小半了,要是让江箬瑄从中作梗,那她就前功尽弃了。
容嫣对东方忱的不主动,但也不拒绝,让赫连祁双目里喷火,胸腔在起伏,那种想掠夺侵占容嫣,狠狠惩罚容嫣的情绪涌上来。
她为什么就非要勾引其他男人,逼他发疯呢?
赫连祁紧攥起拳头,深吸一口气,在竭力压制着,他不想再伤害到容嫣。
他的掠夺,只会让容嫣反抗,从而更恨厌恶他。
可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嫣引诱旁的男人,她可以攻略别的男人,但不能是用美色、身体的方式。
她要是这样,那就不要怪他给她拖后腿,作对了。
赫连祁扫了一眼身侧的江箬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让容嫣攻略成功了东方忱,他们就败给了容嫣。
“忱儿,你在干什么?”江箬瑄眼看着东方忱这个极度需要母爱的病娇,那么卑微地奉上一切,就要答应容嫣了,她往前走了一步,眉眼冷厉地看着东方忱。
“你怎么能喜欢男人?你要是喜欢男人了,我们东方家就断子绝孙了,你是不想让母亲抱孙子了吗?”
东方忱落在容嫣肩上的手因为震惊而收紧,猝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母亲”。
容嫣诧异地转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本应该在隔壁宫殿里,疯疯癫癫的范蕙兰,不。
这人的脸跟范蕙兰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完全截然不同,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这分明是江箬瑄!
赫连祁给江箬瑄用了易容蛊,让江箬瑄变成了范蕙兰的样子。
虽然只有那么几分像,但东方忱都能“喜欢”她这个跟范蕙兰只有同款香气的“男人”了,更不要提高仿版范蕙兰了。
东方忱渴望母爱,几乎到了疯癫的地步,谁更像范蕙兰,他就喜欢谁。
果不其然,东方忱放开容嫣,从床榻上下来,直接单膝跪在了江箬瑄腿边,紧握着江箬瑄垂下来的手。
他低首把脸埋入江箬瑄的手腕,喜极而泣,语带哽咽,“母亲,我没有喜欢男人,我听你的话,我不喜欢男人,我跟女人成亲,生孩子,让你抱孙子。”
平常妖孽冷血的男人,紫衣铺散在地上,墨发也落下来,身躯气质都是绝佳的,依然是颠倒众生的风姿,却如个怕被抛弃的孩子,宽厚的肩背佝偻着,语声颤抖,乞求,“我这么乖,你喜欢我,爱爱我好不好?”
容嫣大为震惊,只觉得这一刻求母爱的东方忱可怜、可悲,疯癫。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江箬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东方忱。
范蕙兰对他那么不好,从小到大都在辱骂他,打他伤他,怨恨他,范蕙兰是施害者。
可他这个受害者却对范蕙兰产生了极度的依赖,越是对他不好,他越渴望范蕙兰的爱。
“你真的听我的话了吗?”江箬瑄完美地拿捏了东方忱的症状,做一个对东方忱非打即骂的施害者,“我想要你当皇帝,我想做太后,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达成母亲的心愿了吗?忱儿,你太让母后失望了!”
江箬瑄拂开东方忱的手,转身往外走时,威慑又厌恶地丢下一句,“你就在这里跪着吧,跪到明日一早,再来找母亲!”
江箬瑄没想到容嫣的弟弟竟然也是勾引人的一把好手,容峥鸣身为男人,竟然能让同为男人的东方忱感兴趣。
她不能再让这份兴趣发展下去了,要扼杀在摇篮里,让东方忱对她唯命是从,不仅要对她奉上天星阁,还要让东方忱为她夺皇位。
东方忱果然很听话,双膝跪了下去。
江箬瑄只觉得几年前在东方忱这里受的罪,以及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全都讨了回来。
她要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对东方忱,要东方忱对她摇尾乞怜,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容嫣估计江箬瑄是给一个巴掌后,再用一颗糖来哄,明天江箬瑄只要哄一哄东方忱,东方忱必定会对她言听计从了。
东方忱难道不知道她不是范蕙兰吗?
他知道的。
他只是想找一个替身,从这个替身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母爱,他是在清醒地疯魔。
这一局,让江箬瑄赢了,因为江箬瑄有赫连祁这个以一敌百的帮手。
她有再多的人,在赫连祁面前都不堪一击。
只要赫连祁出手,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经营和努力、心血,全都白费了。
容嫣面无表情地抱着温语柔的孩子,走回去。
在途中赫连祁跟在她身侧,许久都是一言不发的。
气氛僵硬,直到到了房门外。
赫连祁顿住脚步,抬手拽住容嫣的胳膊,那怒火压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压住,反而爆发得更盛,对容嫣以兴师问罪的语气,“妹妹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和东方忱之间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