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然是赫连祁调查出来的,如他所料,东方忱震惊不已。
在这样的打击下,他人站不稳,身形晃动着,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他抬手按住胸口,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黑血再次吐了出来。
他从小到大都在求范蕙兰的爱,哄着范蕙兰,为了范蕙兰,他做了那么多,想满足范蕙兰的心愿。
结果却告诉他,他根本不是范蕙兰的儿子,他是被自己所谓的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杂种。
难怪啊,难怪前任阁主对他非打即骂,不管他是一个孩子,每次在他犯错或是练武没达到标准时,前任阁主都往死里惩罚他。
难怪范蕙兰一点都不爱他,能无数次狠下心用刀子捅他,在她小时候被罚时,冷漠地看着,从来不为他求情,不护着他。
也难怪他所谓的师父,把他当成小白鼠,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试毒,丝毫不担心会弄死他这个阁主的儿子。
原来这一切,地宫里没有人爱他,是因为他根本不是阁主和范蕙兰的儿子,他是被从外面捡回来的杂种,玩具,杀人工具。
天星阁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那时候没有人对他恭敬,人人都辱他,踩他,欺负他。
他就像一个小丑,笑话,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东方忱狠狠闭了闭眼,眸底一片潮湿。
“阁主你冷静一些。”赫连祁上前扶住东方忱。
东方忱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容嫣“刷”抽了剑,疾步往外走。
他惊得甩开赫连祁,要去拽住容嫣,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单膝跪在了地上,“回来。”
东方忱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咽了一口血,强撑着制止容嫣,“你现在没了武功,我说过了,他们不是真的奴仆,你这样弱的,出去后不到一分钟就会死无全尸。”
“你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成了废人,但我天星阁外面还有那么多高手。”东方忱朦胧的视线里,容嫣停了下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以往的不屑和自大,“这些奴才成不了气候。”
赫连祁这次把东方忱扶到椅子上坐着,点头道:“阁主放心,我和右护法会控制住此次暴乱,只是,强者为王,我对阁主你忠心耿耿,但其他那么多人就不一定了,想必阁主武功尽失一事,早就在我们天星阁的全部杀手中传开了,地宫里的这些奴才好控制,就怕到时候外面的那些杀手们聚集而来,要诛杀我们,抢阁主的位置坐。”
东方忱靠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眸,手里握着的是那个手把件。
但很快想到自己的可笑,他又悲又怒地笑了一声,松开手,那手把件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阁主,我不要武功了。”容嫣心里颤了一下,目光从碎裂的貔貅上收回,一手放在东方忱的椅子扶手上,嗓音沙哑道。
“不如让那几个高手把功力传给你,你恢复过来了,就没人敢造反了。”
东方忱摇头,紧闭的双眸里噙着满满的泪,压着没让流出来,薄唇勾着一抹悲凉的笑,“这个天星阁阁主,我不做了。”
他本来就觉得没意思。
在容峥鸣出现之前,他整天抑郁颓废。
前几天他走火入魔时抬掌自杀,或许那就是他潜意识里不想活了。
他现在不想要其他的,他只想要容峥鸣,想让容峥鸣陪着自己。
只要容峥鸣陪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容峥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彩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容峥鸣。
“你阿姐不是想收复天星阁吗?”东方忱转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容嫣,面上的怒痛消散,是柔情和深爱,到达了极致,目光都显得偏执和疯狂了,让人招架不住,不小心就会溺死在他那深海一样的情意中。
容嫣躲闪着。
“我便将这天星阁的阁主之位让给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留在我身边。”东方忱抬手握住容嫣的胳膊,墨黑的泪眼莹润,用得是乞求的语气,“好不好?”
容嫣挣脱着,却被东方忱握得更紧。
她便放弃了,紧抿着唇,没有答应。
“你说话!”东方忱喉咙里卡着一口血,那抬高的声音似嘶哑的吼声,察觉到容嫣的僵硬,他竭力放柔了语调,带上哽咽了哀求,“容峥鸣,我喜欢你,我用整个天星阁换你陪在我身边,还不够吗?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不想强迫你,伤害你……”
他的话无疑是在说,容嫣若是不愿意永远地留在地宫里陪着他,那么他有的是手段强迫容嫣,囚禁了容嫣。
最终,容嫣点了点头。
东方忱猛然松了一口气,满目温柔,“只要你陪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为你外甥守江山,要杀了摄政王,我帮你,我让天星阁的杀手去杀赫连祁,我天星阁做你阿姐的走狗,从此以你阿姐唯命是从……”
宫殿外的厮杀停了下来,东方忱吩咐赫连祁,“我会传令召回所有在外的天星阁的杀手,现在你带峥鸣过去,让那几个人传功给峥鸣,然后和右护法等人准备新任阁主的继任典礼,还有……”
最后一件事,东方忱让容嫣出去了。
赫连祁面具后的脸色沉冷到极致,只听东方忱对他道:“你按照男女成亲的礼仪,布置一场婚礼,在峥鸣当上阁主后,正好天星阁的所有人都在,本阁要和峥鸣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