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赫连祁究竟是不是装失忆。
若是真的失忆了,如他所认知的那样,他那么爱她,就不会跟玉弦打起来,和她撕破脸。
他要是装失忆,那么他好不容易替江箬瑄得到了盟主之位,绝不可能同意她的安排,此刻怕是装不下去了。
“王妃就不能哄哄为夫吗?”赫连祁看着突然悄无声息落在自己面前的玉弦,叹了一口气,又往容嫣的肩上凑去,无可奈何,话语里尽是宠溺,“王妃不愿哄为夫,为夫就不提要求了,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么可能跟你的人动手呢。”
“为夫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妃的,你想要什么,为夫就给你什么,哪怕是为夫没有的,为夫也会不惜任何代价得到,奉上给王妃,这样可以了吗?”
“别生气了,不要对为夫冷着脸,为夫的心痛死了。”赫连祁抬手摩挲着容嫣冷淡的脸,金眸里全是脆弱和可怜,眼尾都泛红了。
那样子,好像容嫣笑笑,他就能将这天下捧给容嫣,把自己的命给容嫣。
容嫣抬手拂掉赫连祁的手,并没有动容,仍然淡漠的一张脸,往前走着。
谁知,赫连祁忽然凑过来,用力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都发出“吧唧”的声响了,留下一片湿热的印记,神采飞扬,“王妃好甜!”
在容嫣怔愣,不知是气恼,还是如何时,赫连祁伸手抓住玉弦的衣领,运用轻功,人飞身而起。
众人看到他玄红色衣袂飘扬,强大又风华绝代,转瞬他和玉弦就不见了踪迹。
“太后娘娘。”沈瑾书往前走了一步,眼里的怒火在燃烧。
他跟容嫣分开了那么久,而现在还看着自己喜欢的神女被别的男人亲吻了,沈瑾书心里压抑的感情喷薄而出,无法维持平日的高洁清冷,在人前失了态。
容嫣却抬了抬手,示意沈瑾书不必计较,便压着容峥鸣伸来的胳膊,上了马车,弯身进去了。
沈瑾书伫立在原地,眸色越来越暗,摄政王在地位上比皇帝还高,还有着算无遗策的谋略,才能更是无人能及,都这么优秀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武功高强,是用兵如神的战神……这样一个男人,天下间无人能超越。
摄政王若是喜欢哪个女子,那个女子都无法抗拒吧?
太后娘娘也是。
如果她借着摄政王失忆,让摄政王做了她的裙下臣,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地为幼帝筹谋,守这个江山了,摄政王就能将这整个天下打起来,送给太后娘娘。
摄政王的爱盛大疯狂,无人能抵挡得住,所以沈瑾书怕,怕太后娘娘会在保持着跟摄政王这种假夫妻关系时,爱上摄政王。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后娘娘是神女,他无法拥有,旁人也不能拥有。
沈瑾书的脸色越来越沉。
正在这时,有人忽然跑过来,拦住了容嫣的马车,跪在地上,“太后娘娘。”
容嫣听到熟悉的声音,掀开马车帘子一看,果然是赵锐,“可是有事求哀家?”
沈瑾书那一百两黄金已经送到赵家了,虽说赵梦雪自食其果名誉被毁,但一个秀才等了她许多年,对她痴心不悔。
赵梦雪在赵大娘的逼迫下和流言蜚语的压力中,还是嫁了。
秀才倾其所有,加上那一百两黄金,赵梦雪嫁的很风光。
所以容嫣想不出赵锐追过来,是为了什么,便等着他开口。
赵锐在呼啸的寒风中抬起刚正的脸,仰视容嫣的目光敬畏又坚毅,“太后娘娘,我想从军,想加入你的这支军队,愿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以身报国。”
容嫣听着少年嘹亮的声音,绝艳的脸上漾出一抹笑意来,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看得沈瑾书心魂荡漾,也让赵锐如初见那般流鼻血,惊觉对太后娘娘的亵渎后,立刻低下头。
“好,希望在不久后的将来,哀家能看到你被幼帝封为将军的圣旨。”容嫣说完这句,便示意容峥鸣安排赵锐,她放下马车帘子。
赵锐看着太后娘娘那张年轻貌美的脸消失在帘子后,起身退到一旁,跟其他几万兵士一起,单膝跪地恭送太后娘娘离开。
容嫣在龙川县的客栈里休整了两日,官员们都知道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以及沈丞相、工部侍郎几人来了,全都要拜见容嫣。
不过容嫣没露面,让沈瑾书代表她接见了官员们,这让沈瑾书被旁人定义成了太后娘娘的宠臣。
如今幼帝手中渐渐有了权利,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朝政和性命都被摄政王把持的傀儡皇帝了,那既然沈瑾书是幼帝和太后娘娘的宠臣,周边地区的达官贵人们自然来巴结沈瑾书。
沈瑾书人品贵重,自然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但做丞相的这两年,为了幼帝和太后娘娘,他越发懂得了变通,对这些达官贵人们恩威并施,替太后娘娘拉拢收买人心。
结果就有流言传出沈瑾书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甚至被人告到了容嫣面前。
容嫣沉着脸,“砰”撂下茶盏,语气冷肃对那个小官员道:“哀家知道了,哀家会查明此事,若是你的举报属实,哀家必定对沈丞相严惩不贷!”
等人走后,容嫣便召见了沈瑾书,坐在那里悠然地喝着一杯茶,手腕上一圈圈缠绕的,是沈瑾书曾经送的那条翠十八子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