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子药,吾本就没打算给嫣嫣喝,是吾要喝的。”赫连冽端着绝子汤,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容嫣惊喊了一声,沈瑾书和司徒景行更是不可置信,再次被赫连冽的疯魔震撼到了。
这世间哪有男子喝绝子汤的,越是富贵的人,越希望多子嗣,养一个又一个小妾给生孩子。
哪怕不是在封建社会,在现代,女人婚前避孕靠避孕套,有的男人还不愿意用,而婚后生了孩子后,不想再要孩子了,那都是女人上环或是结扎。
男人也可以做绝育手术,但做这个手术的又有几人?
这关乎男人的自尊,且觉得绝育手术影响性功能。
赫连冽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更是出身皇室,自己的尊严,性功能等等他都不顾及,他只顾及容嫣。
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
赫连冽让司徒景行和沈瑾到外殿候着,也没留宫人。
“我只要嫣嫣给我生孩子,嫣嫣不愿再生了,那我留着生育能力也没用了。”赫连冽抬手抚着容嫣的脸,满目的柔情。
“我对嫣嫣是禁不了欲的,嫣嫣也一样是不是?你喝避子汤的速度,赶不上我弄进去那么多的速度,那么到时候岂不是要天天喝避子汤?不能,药汤太苦了,不能苦了我的嫣嫣,那倒不如我喝了绝子汤,再无后顾之忧。”
有同生共死蛊在,就算容嫣天天喝避子汤,那对身体的伤害也都被赫连冽承担了。
但容嫣如果天天喝,每天都能感觉到避子汤的苦,他怎么能苦着容嫣呢?
所以倒不如他喝了绝子汤,一劳永逸。
一个人如果付出了太多,那么对方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不会再感动。
尤其是赫连冽,过去为了容嫣多疯魔的事都做过了,所以他现在干出喝绝子药这种在旁人看来惊世骇俗之事来,在容嫣看来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容嫣也觉得是这样的,她以为自己不会感动,可实际上,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深深被震撼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已经到了极限,事实却是他总是在刷新着纪录,或许这辈子她都探不到赫连冽爱她有多深。
“你故意的……”容嫣眼中的泪滑落到赫连冽抚着她脸的大拇指上。
赫连冽故意让她感动,让她多爱他一些,要把她对赫连祁的那份爱也争走,要在她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嗯,你觉得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吧。”赫连冽的手上还都是旧伤疤,很粗糙也不好看,在用最温柔的动作擦着容嫣的眼角,薄唇贴在了容嫣的额头上,吻了又吻,“所以陛下,能不能多疼疼臣夫,多爱臣夫一些?”
他可真会说,容嫣抬起手压着赫连冽的脖子,就要去亲他。
赫连冽却用指尖按住容嫣的唇,拿了一旁的蜜饯含入嘴里,过了一会儿他才吻住容嫣,低哑询问,“甜不甜?”
“不好,气氛都被你破坏了,现在不想亲了。”容嫣推着赫连冽。
赫连冽不依,扣住容嫣加深这个吻,火热又激烈的,吻了很长时间。
分开时两人的唇都是红艳艳,泛着水泽的。
“臣夫在向陛下证明,臣夫对陛下不需要烘托气氛,臣夫随时都垂涎陛下。”
臣夫,陛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容嫣听着,只感觉身心麻颤。
那儿还是虚软的,被泡着一样,想被填补。
赫连冽自从受伤后,就没太撩她,现在是行了,就显现出他的本性了是吧?
正如赫连冽所说,容嫣这身体早就被调教的,一天也禁不了欲,“你才刚好,还不是完全好了,现在喝了绝子汤,会不会损害更大了?”
他真的是为了她,而完全不顾自己,就不怕又不行了,她以后都找赫连祁吗?
“怕,可我更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嫣嫣都不会弃了我,毕竟当时我伤的那么重,嫣嫣都要我,不许我死,我死了你就跟我殉情,所以嫣嫣是爱我的。”赫连冽跪坐到床榻上,把容嫣抱过来,双腿缠着他的腰。
“陛下,臣夫恢复过来了,以后都能满足陛下,不若陛下感受感受?”
司徒景行在外殿,幸灾乐祸地对沈瑾书说着,“皇贵夫喝了绝子汤,但是陛下还能生啊,还有皇夫呢!等哪天陛下突然又想生了,可以跟皇夫生,还有我和沈大人你都有生育能力,等哪天朝臣们再想着给陛下后宫里送男人时,我们就有机会了不是?”
沈瑾书来到殿里后,就脱了大氅,穿着一身深蓝色绣花纹的袍子,一手负在身后。
他背对着司徒景行伫立在窗前,身躯颀长瘦削,一如往常的温雅高洁如竹,也多了一些沉肃。
毕竟这一年一年的,岁月在人身上留下了痕迹,沈瑾书那张脸依旧俊逸,眼角却不免多了一些细纹,倒是魅力不减,反增另一种气质风度。
他没回头看司徒景行,不跟司徒景行玩笑,“你不是要和青芜成亲了吗?”
沈瑾书特意私下见容嫣和赫连冽,是想让赫连冽收回给司徒景行和青芜赐婚的旨意,还打算劝说司徒景行一番,理由都想好了。
司徒景行只是被自己的毒药毒得忘情了,正在研制解药,等毒解了,他肯定是不愿意和青芜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的,到时候就酿成了悲剧。
沈瑾书不喜欢现在这个无情无欲云淡风轻的司徒景行,他喜欢那个总是不断作死,拿他当奴才用,把老子天下第一挂在嘴边谁都不服,狂妄自大跟他嬉笑怒骂的司徒景行。
司徒景行移动轮椅来到沈瑾书身侧,转头去看沈瑾书时,沈瑾书的下巴微仰着,目光落在殿外。
沈大人侧脸的线条完美,这个姿态,从他的角度,沈大人流畅的下颌线都被凸显到了极致。
司徒景行的视线再从沈瑾书的肩膀,一路往下是被腰封勾勒的精瘦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双腿,看得司徒景行一时忘了回答沈瑾书的问题。
司徒景行心里在想,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是天下第一,武功,医术,还有脸,他比谁都好看。
但现在,他得承认沈大人太好看了,比他更好看,官职还比他高,也不残废。
那要是容嫣选第三个男人充入后宫的话,也轮不到他,肯定是沈瑾书。
沈瑾书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他脸色更沉,转过来去看司徒景行。
却见司徒景行嘴角噙着笑意,在打量他,算计着什么。
沈瑾书拧眉想了想,明白了,认真地对沈瑾书说:“你不喜欢青芜,诚然,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夫妻的结合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做到一辈子不离不弃相敬如宾已是难能可贵,但,等你解了毒,以你这偏激的性子,你肯定跟青芜过不下去,要跟青芜和离,继续喜欢陛下。”
“本官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祸害了人家姑娘,酿成悲剧,你中了忘情药,谁都不喜欢了,你要成亲的原因只是想有个后人,要传宗接代,继承你的衣钵,也要有子孙给你养老送终,如果你成亲只是这个原因,我可以满足你。”
司徒景行正想着怎么让沈瑾书失去成为容嫣后宫里第三个男人的资格,闻言,他敷衍地应着,“沈大人要怎么满足下官的心愿?”
沈瑾书不再居高临下,而是单膝触地在司徒景行的轮椅旁,抬手拉了拉司徒景行覆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他的手顺势放在了司徒景行的胳膊上。
沈瑾书把司徒景行当成一个很任性的孩子般,面色温和,语重心长地哄着道:“你为了传宗接代而成亲,但你的孩子未必就遗传了你在医术上的天赋,一个废了,你难道还要找很多女人,生更多的孩子吗?与其这样,倒不如瑾书哥哥在全国各地给你找最有医术天赋的孩子,当你的后人,给你养老送终。”
“还有,瑾书哥哥已经说服了母亲,让母亲收你为义子,你入沈家的族谱,往后瑾书哥哥的儿孙们,便是你的儿孙,也可以给你养老送终,好吗?”
司徒景行瞪大眼睛,“所以意思是你不喜欢陛下了,你要成亲,传宗接代?”
不,沈瑾书没打算成亲。
他心里这辈子都放不下容嫣,那就不祸害好姑娘了,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成亲。
不过,沈瑾书为了让司徒景行安心,骗司徒景行肯定有儿孙给他养老送终,他点了点头,“嗯。”
司徒景行满眼同情,拍了拍沈瑾书的胳膊,“我知道你的苦衷。”
沈瑾书身居高位,有沈母在,是不可能让沈家在他这一代绝后的。
他必须光耀门楣传宗接代。
“但不行,有人给我养老送终也不行,我不入你沈家的族谱,我可是要入陛下,或者是赫连家族的族谱的。”司徒景行还喜欢容嫣,但他没实力把容嫣抢过来,所以他有了另外一个志向。
他要以容嫣兄长的身份,或是赫连祁、赫连冽弟弟,哦,儿子,孙子,都可以,他就要入这两个人的族谱。
他无亲无故,没有家,到时候死了,总得有人替他收尸,给他立个牌位吧。
那他要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给他收尸,在他们的家族里给他立个牌位。
虽然但是,容嫣和赫连祁、赫连冽都不会认他为家人,他的心愿和志向还是要有的。
沈瑾书气极反笑,甩开司徒景行的手站起来,重重地点着下巴,咬牙切齿道:“好,那你就成亲生子吧,反正本官这辈子都不成亲,你不知道孤身一人多潇洒自在,到时候你可不要羡慕本官。”
“我的毒已经解了,我不会跟青芜成亲。”司徒景行一副我也单身,我不会羡慕你的模样,哼了哼。
他和青芜的婚事还没人知道,昨天就跟青芜说清楚了,青芜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完全是因为遵从主子的命令。
司徒景行先悔婚了,青芜让司徒景行找容嫣和赫连冽说,反正她是不敢忤逆赫连冽的命令。
沈瑾书惊讶地看着司徒景行,一瞬后,他的嘴角忽然扬起笑意,拽住司徒景行的轮椅就往容嫣的寝殿内去,“我去求陛下和皇贵夫收回成命,有什么处罚我一力承担。”
“你是傻还是故意的?”司徒景行扇了沈瑾书的胳膊一巴掌,掐着人,把人反拽回来,“皇贵夫如今恢复过来了,又因为喝了绝子药,没有了陛下会怀孕的担心,那肯定无所顾忌,要荒唐几日的。”
“我知道你想入陛下的后宫,但是瑾书哥哥,你有几个九族够皇贵夫诛杀的?”这次换成司徒景行苦口婆心了。
以前容嫣是太后时,她的男人那是见不得光,是被豢养的男宠。
谁做他的男宠,那就会被天下人嗤笑唾弃,家里人都被戳脊梁骨。
当时沈母要是知道了沈瑾书所想,必定会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