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有验毒工具?”
席淳看出秦瑄和涂坤克间的剑拔弩张,小声说:“涂校尉,延掌厨手艺好,做事也细致,把验毒的事交给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什么好担心?
你这句话的重点都在前面吧……
一口好吃的就把你收买了?
也是,延味羡惯会用美食蛊惑人心,当时竞争炊事长之位,不也是用的这招?
“我知道,我自是放心,只是想着时间紧迫,能更快解决的话就不劳烦炊事长跑一趟了,毕竟伙房事务也很繁重。”
涂坤克面不改色,语气镇定,尽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在场和席淳一样,被延味羡的手艺俘虏的将领不在少数,他们不曾怀疑过秦瑄和延味羡,因此他多说也是无用,倒显得是在搬弄是非。
不如等真相大白,大家自会有判断。
“更快解决?”博朗不是很理解。
弥贺想起涂坤克刚才说的,猜测道:“该不是……涂校尉还懂验毒?”
“其实验毒不难,只要有工具。”
代洲义并不觉得会验毒有什么奇怪。
闻捷想起之前有一回和涂校尉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过他把一个东西放进饭菜里,只不过就看了一眼,没多问。
现在想来,当时涂校尉应该是在验毒。
都说有备无患,涂校尉还挺有远见。
出了主帅这档子事,说不定以后这验毒工具要成为军营里的刚需了,人手一份。
“涂校尉好像是有……”
闻捷刚想说话,涂坤克已经从袖子里倒出了一个小红木盒,稍一推拉,就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一根狭长锃亮的银针,下面还垫着一小块折叠好的方巾。
涂坤克卷起方巾,小心地把银针取了出来。
博朗感到新奇,凑上前去:“就这么个玩意儿能验出主帅中了什么毒?”
他近前仔细打量,语气越发轻蔑:“我看跟姑娘家用的绣花针也没什么区别嘛,能管用吗?”
席淳和代洲义没说话。
弥贺简单直接:“有用没用,试试就知道了。验不出来,再找炊事长也不迟。”
“你一个行军打仗的,怎么随身还带着这玩意儿?”
博朗的关注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当涂坤克从袖子里倒出小红木盒,再从里面掏出根针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涂校尉真是深藏不漏的崇拜感,只是越看越觉得他小家子气,和个姑娘似的。
从他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有哪个大男人身上揣根针的。
就算和绣花针的作用不一样吧,但涂坤克却也是他见过会这么做的第一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一身正气,怎能如此?
闻捷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奇怪又好笑:“当然是未雨绸缪,处处提防,以免落得如主帅一般的下场啊。”
博朗下意识地转向案台方向,最后看了一眼主帅“死不瞑目”的遗容,打了个寒颤,惊恐地噤了声。
这个理由确实足够充分。
如果是为了保住小命的话,娘一点好像也可以接受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一身正气,最重要的就是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