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叫两声,澜聿利落的抬腿,一脚狠蹬在马栅心口,直直把人踹到了墙边。
马栅是个文官,怎么经得起澜聿这一下,捂住心口,痛的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澜聿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钳碎他的下颌骨,他冷着声,眉目狠劣:
“马栅,你最好把那个印章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再拿传家宝那套说辞忽悠我,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澜聿的脸掩在黑暗里,鬼魅般阴沉可怖,马栅知道今日逃不掉了,他流着泪,用手拼命比划,求澜聿放开他。
他甩开手,马栅失了支撑顿时伏倒,剧烈咳嗽着,他知道澜聿真的动了杀心,要想保命的话,除了全盘托出,他再没别的法子。
“这个印章,是我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马栅不敢再撒谎,只能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给我印章的,是个老人家,我那日在江边垂钓,他不知为何突然落水,正在水中呼救,我没多想,想着救人要紧就把他给救上来了。他年纪应该很大了,腿脚也不太灵便,我本想把他送回去,但他和我说什么,他家里人把他赶出来了,不许他再回去,然后他说没什么好谢我的,就把这个印章给了我,我看这印章做工极好,就收下了。”
“我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印章,直到后来无意间发现这是个法器,可以取人魂魄并禁锢其中,我就,拿着这个,去了凰榕山,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澜聿听着,在心中一一对照细节,但想到马栅隐瞒来历知情不报,怒不可遏,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墙上,澜聿磨着牙根:
“马栅,你好本事啊,鬼族的东西你也敢为己用了,嗯?”
马栅被掐的呼吸困难,听澜聿说鬼族两个字,一双眼睁得极大,艰难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鬼族之物……我绝没有……绝没有二心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澜聿将马栅甩到一旁,起身兀自出了牢房,走时他看了马栅一眼,语调寒凉:
“我会按照承诺,留你一条命,但是你记住,你要是敢和鬼族有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褚亦棠小睡了一觉,精神足了些,醒来却发现澜聿不在,旁边只有一个殷勤的中年男人,见他醒了,急忙倒了杯水送过去,极尽谄媚:
”哎哟大人,您醒啦,快来喝杯水润润嗓子,澜聿仙君有事出去了,吩咐过您醒了就让小的去通报一声,您看是——诶,仙君回来了,您看真是赶得巧!”
褚亦棠随着他的话音看过去,澜聿正好推门而入,面色不算好看,冷冰冰的。
估摸着是去审犯人了。
褚亦棠眼梢有两尾薄红,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澜聿从马栅那出来,知道褚亦棠快撑不住了,一心想带着他回家去睡,至于剩下那两个明天再审也来得及。
澜聿接过那杯水,递在褚亦棠手里,又看着他喝干净,才领着他回去。
林掌事一路送他们到天牢大门外,看着二人渐行渐远,林掌事不禁有些咂舌。
还是头一次看澜聿仙君对谁这么关怀备至,毕竟在天京传的大多数都是说他性子冷淡,不爱搭理人。
今日一看,也并非如此啊,果然这种东西是看交情的。
林掌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