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几次想找机会问问澜聿,可压根就没有这个机会。
澜聿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上课的时候说不了话,去饭堂的时候人又多,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怨妇一样,声嘶力竭地质问澜聿为什么冷落他。
于是就只能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好几天。
这天澜聿照样躲到了元清那儿,元清睡得晚,倒是不妨碍他,弘燃也每晚都来,刚好聚在一块下棋。
元清下不过澜聿就想玩赖,澜聿差点把棋子塞他嘴里,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弘燃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一时也不知道去拉谁。
正当元清快被澜聿勒死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在“砰砰”的拍门,弘燃忙着拉架没时间去开门,可门外的人越拍越急,大有一副不把门拍烂不罢休的架势。
弘燃没法子,只希望元清别那么快被勒死,匆匆跑去院子里开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那人便急不可耐地破门而入,把猝不及防的弘燃撞了个趔趄。
长淮仙君一时顾不得弘燃,火烧屁股似的边跑边喊:“元清仙君!不得了了!快快把澜聿仙君找回来,出大事了!快把澜聿仙君找回来!”
他一看澜聿就躺在地上,哪还记得什么举止有度,急得一蹦一跳:
“澜聿仙君出大事了!!你兄长,澜棠仙君,刚被上头派来的一路人马给带走了!!说他谎冒身份,潜入慈云会心怀不轨,要抓他去审!我不敢耽搁赶紧跑来找你,你快去看看啊!”
元清顿时觉得脖子松了,他还没听清楚长淮仙君刚叽里呱啦说的一大堆是什么,只看见澜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快得他眼睛都跟不上。
长淮仙君赶紧把元清往外拖,吃力道:“咱们跟着去看看,我怕澜聿仙君盛怒之下把鸿慈山给掀翻了也不一定啊,咱们得去看看……”
弘燃跳脚:“你都知道你还直愣愣地告诉他!”
长淮仙君摸摸鼻子,心虚异常:“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下次肯定不会了……”
澜聿赶赴至若水祭殿的时候,原本空旷的祭殿场已经围满了人,周围交头接耳的低语声不绝于耳,正在对着祭场中央的事物指指点点。
不知是谁低声喊了句澜聿仙君来了,四周顿时沉默噤声,都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收敛,自觉让出条宽阔过道来。
有人用余光偷偷地去瞟,听说慈云会抓了个奸细,还是澜聿仙君带来的人,这下他亲来,不知此事会如何收场。
澜聿眉眼阴沉,明明生得一张美人面,此时却是一副鬼魅般的罗刹模样。
祭场中央摆着一架太师椅,椅子上正坐着个年轻男子,手里捏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见澜聿来了,葡萄一丢,假模假样地逢迎上去,笑得虚伪:
“澜聿仙君怎的来了!难不成是听说殿下抓了个奸细,奉陛下的命特来审问?”
他把奉陛下之命几个字咬得格外重,笑意不减,像是在戳澜聿的痛处。
澜聿墨黑的瞳仁幽幽的扫了他一眼,跳梁小丑的把戏,也敢在他面前搬弄。他启唇,吐字森冷:
“人在哪。”
年轻男子见他果然是来要人的,不由得得意之情更甚,他在手帕上擦干净葡萄的汁水,端的是小人得志的做派:
“您说那个奸细啊?哎哟,殿下早就将他拷起来了,这种居心叵测之人,就是得……”
话音被迫中断,澜聿已然抬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举离空中,那人没料到澜聿会同他动手,窒息的恐惧让他在空中不断痛苦挣扎,数条青筋凸显。
澜聿垂着眼尾,在男子濒死之际骤然收手,拽住他的后心将人狠掼于地,随后抬靴,一脚踏上他的胸骨,在场之人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碎声和男子撕心裂肺的嚎叫,无一不为澜聿的手段胆寒。
他活生生踩断了男子的胸骨,居高临下地看他的惨状,眼中杀意毕现:
“审他?细想想你有几条贱命,敢动我的人?”
“回去告诉你的蠢殿下,阿棠回来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扒他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