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澜聿比之前要忙不少,需得在年宴之前将一切都妥帖安排好。
提督之位空悬已久,他冒着性命安危,从虎口夺下了这个位置,平了悠悠众口,纵有人不服,也拿不住他把柄拖他下水。
他早出晚归的,要回孤鹜山也不是太方便,褚亦棠就时常住在玉霖宫,把游梦也带了过来。
这天夜里难得澜聿回得早,现在是深冬,褚亦棠睡得也早,澜聿沐浴以后就陪着褚亦棠滚进被窝去了。
澜聿锁着他,脸蹭进颈间柔滑温热的肌肤,嗅了嗅,澜聿问道:“阿棠,你平时是不是有擦香啊?”
褚亦棠被他蹭的发痒,虚虚地躲了躲,答道:“没啊,我擦那个做什么?”
“可是你身上好香啊。”
褚亦棠回嘴:“你才香呢,花,蝴,蝶。”
澜聿冤枉地要死:“阿棠你怎么这样说我?”
褚亦棠勾动唇线,枕着澜聿的臂弯,睫毛帘子打落下来,气息逐渐均匀缓沉。
屋子里通了地龙,很暖和,澜聿怕冷,也怕褚亦棠受寒。
曦津上次说他身子不算太好,早年落下的病根还在,都得要澜聿这么一天天的养起来。
他把褚亦棠往怀里又带了带,撩起后颈的发给他散热,不然夜里褚亦棠就得踢被子。
夜已过半,婢女轻推门进来,把焚着的香给熄了。
澜聿正睡着,锦被上却像压上来个东西似的,沉甸甸的,他以为是褚亦棠又踢被子翻身搭着他了,就想抓着他的脚踝把人藏回去。
可手探出去摸了阵什么也没摸着,澜聿挑开条眼缝,模模糊糊觉得不对,一伸被子里,褚亦棠睡得好好的,连姿势都不曾变!
澜聿刹时从枕下抽出短刃,膝盖向上一顶,短刃破空,左手直冲面门而去,一把扼住那人的颈项,短刃逼在喉间,稍一用力即刻送命。
可抓着的这个东西好像不是很对劲,软绵绵肥嘟嘟的,还光不溜秋。
褚亦棠被这趟动静给弄醒了,他揉着眼,杏眼半睁半阖,屋子太热,烧哑了嗓子:“怎么了,澜聿你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澜聿拎起那个不明物体,抬手亮了烛火,帷帐内顿时亮堂起来,这下连褚亦棠也看明白了澜聿手上提着个什么。
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孩被凌空拽着,身上绑了件红肚兜,眼睛黑亮黑亮的,玉雪可爱,看着得有两三岁的模样。
澜聿:“…………”
褚亦棠:“…………”
一时相对无言。
少时,澜聿侧眸问道:“这是你的?”
褚亦棠推他一把:“什么你的我的,这难道还能是我儿子?”
他从澜聿那边把小孩接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通,又搓了搓,松下口气,把小孩用锦被裹起来。
“这是游梦。”
“??????”
澜聿指着这个小孩,很震惊:“这是游梦???”
“对啊。”
褚亦棠把小孩额头上微微凸起的龙角拿给澜聿看:“不是他还有谁啊,赤龙到年纪会化形,我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