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尧虽然害怕,但仍保持着作为澜聿的左膀右臂的沉静自觉,不卑不亢答道:
“自打大人入天京以来我就随侍大人身侧了。”
太好了!
褚亦棠习惯开门见山,他单刀直入,一句话就问到尚尧命门上:
“那你知道澜聿喜欢什么样的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尚尧被问傻了,心想他喜欢的不就是你这样的吗你还跟这儿搞明知故问算怎么事儿?
但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尚尧皱眉:“这属下怎么会知道,我们做下属的对大人私事无权过问。”
“你一个做近卫的连你家大人这点事都不知道?”
褚亦棠眉皱的比他还深,这要是搁以前这么不了解主人心意的属下早被他发配去喂猪了。
尚尧略显无语,他停顿了片时,如实答道:
“回神君的话,大人从不近女色,所以关于大人喜欢什么样的,这一点属下无从考究,还望神君体谅。”
“不近女色?”
褚亦棠抓重点是一把好手,澜聿对他有意思这个褚亦棠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清楚,但不近女色这个点听得他很爽。
那这么说来,他也算澜聿在某方面的启蒙对象了。
打从情封解开后褚亦棠的情商就呈倍数冲天式增长,他茅塞顿开,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了。
原来澜聿第一个暗恋的人是他啊。
成了,这事的把握已经远远不止十成了,就算是要一百成他褚亦棠也有了。
褚亦棠志得意满,赞许地拍拍尚尧的肩膀,悠然自得地从屋后出去了。
尚尧生怕澜聿知道他和褚亦棠独处了这么久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跟在褚亦棠后面逃也似地飞走了。
晚间吃饭也还是在屋子里吃,澜聿张罗了一桌火锅,褚亦棠能吃辣他不能,闻到就呛鼻子。
尚尧下午那句话让褚亦棠凭空生出了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来,他嚼着菜,却总也止不住笑。
澜聿还是个生瓜蛋子啊,怪不得那么不开窍,看来得敲打敲打。
同为生瓜蛋子的褚亦棠总是对自己抱有一种大风刮来的自信。
“澜聿,我听长淮说,你这么早议亲是因为你那个陛下得了你阿娘早前的授意,才急着给你择亲的,是吗?”
澜聿筷子一顿,隔着锅中腾升的雾气他瞧不清褚亦棠的脸,怕他旧事重提又把他踹出门外,忙急放下碗:
“此事确是我阿娘的授意,她想要我早日成家,也和我父亲一早就做好了主。”
“可是我没要,我谁都没要!”
褚亦棠忍笑快累死了,逗小狗真真儿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他控制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淡然道:
“为什么不要?”
澜聿垂下眼睑,闷闷道:“因为,成亲了就必须要独自立府,我就不能继续待在孤鹜山了。”
“你很舍不得走吗?”
褚亦棠把碗置在桌上,离位到澜聿身旁,一手撑住澜聿的椅背,另只脚踩上空余的椅面,将澜聿困在这狭小空间里。
他挑起澜聿的下颌,登徒浪子般的架势,贴在他颈侧,声调轻佻:
“你是舍不得孤鹜山,还是舍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