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逸河的洪水淤积,汇不到明江内,凶猛洪水返回南荒境内,受灾无数,一片生灵涂炭。
澜聿月前所去南荒也是为了此事,水患凶险,灵逸河中更潜有上古凶恶河兽,洪水爆发,南荒境内苦不堪言。
幸而澜聿所取治灾之策有效,灵逸河无法汇入明江,便划分灵逸河两侧做分洪区域,取灵逸河下段作为滞洪区,扩充堤岸扩大灵逸河泄洪断面,疏通洪水。
工部愁坏了,天京一时拨不出这样多的人手,四处借人也吃紧。
神帝也愁,重建南荒是个大事,人手可以腾,可关键是没人揽这个活。
澜聿倒是不失为极好的选择,可督察院又拟定了他做提督人选。
澜聿前次为了斩杀雾墟逃窜至南荒的水妖,虽将水妖斩于剑下,可也负伤而归。
背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神帝看得心都颤,澜聿还硬是拖到回天京之后才安排人来诊治,长期泡水,环境又恶劣,伤口化脓发腐。
医官冷汗满头,只得以淬火刀尖剜去腐肉,再上生肌的药。
其过程之煎熬,老头子连多看一眼都心疼。
他不能再让澜聿冒这个险了。
老头子直叹气,满座阁老也叹气。
除了某人。
澜聿拿着小本,表面是一本正经地记着什么似的,实际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在本上画小人,画完以后还写名字。
老头子看着澜聿很反常,叩了叩桌面,唤道:“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澜聿还在笑,老头子喊他他只当在喊别人,没搭理,最后还是被好几双眼睛摁在椅子上看他才勉强抬起头,本子扣在膝上,答道:
“臣并无意见要发表,此事全凭陛下与诸位阁老定夺。”
“那爱卿为何一直……?”
老头子斟酌了下措辞,又在脸上比划了个弧度,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澜聿收束了点,复又问道:“今天是什么,不能笑的日子吗?”
老头子犯难道:“那倒也不是,只是爱卿今日,瞧着心情很是喜悦啊。”
当中一位阁老打趣道:“这俗话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是提督大人遇上什么喜事了。”
“确有喜事,”澜聿笑意更甚,毫不作掩饰,“倒是让您老给说中了。”
“什么喜事啊?”老头子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喜事,澜聿不管是文试夺魁还是提职都不见他这样高兴过。
老头子兴致勃勃追问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爱卿也将这桩喜事拿出来细说说。”
呃,这个对老头子来说,被称为噩耗会更准确些。
您早上还在神祠恭恭敬敬地给我的喜事上了一炷头香呢……
澜聿决意还是不刺激他了。
他这点良心还是有的,别把老头子气倒了,便拱手敷衍道:
“现在还为时尚早,待到日后时机成熟,臣定与陛下细说。”
诸位阁老意会,都笑得意味分明,纷纷预祝澜聿大事可成。
议事到下午方才结束,澜聿走时还把那张画着小人的纸撕下来整齐叠好,再收入袖中带走。
澜聿归心似箭,走得飞快,元清和弘燃白守了一下午,连他个衣角都没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