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燃已经派人去查了,天京那边催得急,应该还会再派人来。”
元清缓了好一会儿,把香包顺手拍在曦津怀里,正好看见澜聿从龙宫另一头的废墟里走出,正往这边来,他愣了愣,诧异道:
“你不在家养伤你来这儿干什么?你都这样了你还在外面瞎晃荡!”
澜聿脸色瞧着不太好,唇瓣紧抿,穿着身玄色窄袖行装,面露疲色,拿过寒隐递来的帕子擦了把手,淡声道:“无妨,回去再说吧。”
元清听澜聿这么不当回事又要忍不住炸毛,恰时弘燃急匆匆的赶来,见到澜聿在,忙道:
“方才来人报,说前来赴宴的仙君已经悉数被带离了东海,他们行事隐蔽,暂且不知带离到何处,陈柳已经循着残留的鬼气带着一行人去查看了。”
澜聿皱眉,他侧头看了眼周遭的废墟,意有所指道:
“想必是天京的诸位仙君都废了修为了,才能被轻而易举的掳走,想来是人外有人,都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了。“
这事说来也太怪,太蹊跷了。
近万年来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太平了几万年,今天却闹出这样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场满月宴,却成了杀人呈刀的好时机,凡是来东海赴宴的仙官在一夜之间全数蒸发,整个龙宫如遭浩劫,尽数毁于一旦。
四下岑寂,唯有鱼群游过时的水声,澜聿顺手摘下袖上的一片落花,持在手里端详,目色晦暗。
说巧不巧,恰恰在他前脚离开东海,后脚就有了此事。
可是这不是冲着他来的。
那人在忌惮些什么,他要调虎离山,要不卖破绽,所以只能等,等到某一个时机,某一个谁都难觉察到的时机。
是谁呢。
整个偌大龙宫,除了澜聿,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去避讳的,又是谁呢。
那便只有曦津了。
可曦津前来东海赴宴,知晓此事的不过他与褚亦棠二人,就是任谁也认不出曦津。
除非曦津早前就与他有过渊源,他忌惮他,所以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
他不是在等澜聿离开东海,他是在等曦津动身。
或许他也知道,曦津一定认得出他。
他不能赌,因为这是眼下最好的机会。
思及此,澜聿撤开手,任由那片残瓣坠地,他转眼看向东海深处,日光碎影照的他满身都是,融着深潭一般森然的墨色,映的眼底都是寒的。
他还是在玩那样不高明的障眼法。
可惜有的东西,玩过一回以后,就不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