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亦棠一身月白暗纹行装,腰间挂着令牌,指腹还有一点墨渍,通雎正压在沈以萧肩头,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说实话,我想杀你很久了。”
“在西呈的时候我就想杀你了。”
褚亦棠收了手,越过沈以萧去看他身后悬着的雪白剑刃,泰然自若,话语间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时候,我不便对你动手,因为我不能给澜聿找麻烦。”
“可现在,我只觉得你很碍眼,所以你还是早点死了好,省得给我的澜聿添堵了。”
沈以萧被定在原地,嘴唇也在发抖,甚至连腹部也在抽痛,但他却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褚亦棠对其他人的压制是与生俱来的。
他要他死,不过是易如反掌。
“据说当年你是想一剑刺穿他的咽喉然后至他于死地的,是吗?”
褚亦棠摁着剑柄,缓慢转了一转,冰凉剑柄滑过沈以萧的喉间,映出森然寒光。
“只是死,未免太便宜你了。”
“我很多年没做这样的事了,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我能让你死的很痛苦,就像当年你施予澜聿的那样,我会百倍,千倍,万倍地替他偿还给你。”
沈以萧至此才终于回过了神,那片寒光就横亘在他脖颈上,随时有可能取他性命,让他血溅三尺,他花费了所有气力,才得以从牙缝中逼出一句:
“你要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好歹是都察院的人,彻查下来,澜聿也会被牵连,你最好想清楚了!”
褚亦棠低笑,唇畔弧度轻缓,这具曾经让沈以萧魂牵梦绕的美艳皮囊,如今却让他毛骨悚然,出手狠厉地拧断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我要杀你,自然会留点痕迹的,不能让人怀疑到澜聿头上,你突然回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不想管,但是以绝后患的道理,就不必我来教你了。”
“你放心,你义父很快就会来陪你,不会让你在永世畜生道走的太孤单的。”
褚亦棠倏尔展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瓷瓶,他手腕倾斜,瓷瓶内流出一小股清液,只在落地的那一刹就将地面焚烧的不见原貌,不断下渗,刺啦作响。
通雎骤然将他压下,沈以萧双膝重重磕地,发出一声惨叫,褚亦棠视若无睹,浅色瞳眸中波澜不惊。
“我说过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我会叫你死无全尸。”
瓷瓶悬在他头顶,随着手腕动作慢慢歪斜,褚亦棠在他身前蹲下,轻声道:
“沈以萧,上路了。”
“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