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冰冷的撕裂感再次传来,少女有些无助地扶住边上的枯木。
母亲,我的母亲——想要再杀掉我一次吗?
握住背包中阿贝多放进去的药剂,少女却失去了打开的勇气。
我的性命本就来源于你——
少女承认,哪怕知道了过去的那些,她对女皇还是抱有忠诚,只是并不抱有所谓的幻想了。
只是出于本能的信仰与忠诚。
所以,若是您想要再次取走我的性命,就——
少女合上眼,甚至放松了浑身的肌肉,放任那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只是,请不要再制造一个“我”了。
也许是身随心动,少女的手心出现了一枚尖利的冰棱,将尖端抵住胸口,甚至能立马穿过血肉,流下鲜红的血液来。
就这样结束吧……
脑中一闪而过阿贝多的面容,她嗫嚅着嘴唇,吐出了无声的抱歉。
怎么办啊,有点舍不得了。
少女跪坐在地上,手中的动作停止,紧紧握住冰棱,手掌被割裂出鲜红的痕迹。
两股疼痛几乎撕裂了她的理智,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跌落,连带着血液一起沾湿了她的白裙。
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她恐惧又敬仰的身影。
拔出她胸口的冰棱,让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就这样坐在地上,全然不管华服被尘土与血液沾污。
至冬女皇垂着眼眸拂过少女的白发。
真是不懂母亲心意的孩子呢。
分明只要说一句“想念母亲”“想要回去”就可以不经受这一切的痛苦了,她这愚蠢可爱的女儿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算了,现在她就能将她带走,其余的,她可以慢慢教。
抱住少女起身,却被风墙挡住了去路。
“哎呀,又想拐卖小女孩吗?被我抓到咯~”
温迪站在树上,发尾和瞳仁都散发着天青色,手中竖琴的琴弦上缠绕着风的痕迹。
“巴巴托斯,她是我的女儿。”
冰神冷哼一声:“上次,也是你搅局将她送到城里的吧?”
“是又怎么样?”温迪一拨琴弦,少女直接被一阵风托起,冰神想伸手拉回,却被风刃阻挡了动作。
“我可怜的女孩都被逼到自戕了吗?”
温迪搂住少女,两人的发丝都在风中张扬开了——巴巴托斯生气了,哪怕有天空岛的规则制约,他还是想给至冬这位一点教训。
冰神此时却全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只是嗤笑一声:
“那么,你有什么立场拯救她呢?”
“只要我想,她随时……”
“杀了她吗?”
温迪睨着至冬女皇:“就算是你,也对她心软了吧?”
“毕竟是上千次实验以来的第一个‘完美’的作品呢。”
少女这次并非躺在城门口被骑士送回,而是被温迪抱在怀中一路走到了阿贝多的面前。
对于许久没有现身的温迪,众人都有些惊奇,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他怀中了无生气的少女。
“伤口我处理过了哦,”温迪有些不舍,但还是把少女交付到阿贝多的手中,“不请我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