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少女想要什么，以此作为底价，在自己的要求上得寸进尺。

而且他并不考虑掩饰自己的这种心思，而是摆出一副“你有求于我”的样子坐地起价。

少女自然知道自己几乎不可能在这种老奸巨猾的商人手上讨到便宜，于是也没打算与他过多周旋：

“第一，我需要一个觐见女皇的机会。”

“第二，请您保障我在至冬期间的人身自由。”

“第三，给它自由。”

“没了？”

『富人』双手交握，头微微偏移，露出衣领下白得有些病态的肌肤。

“没了。”

少女对着『富人』扬起下巴：

“那么您呢？您，或者说是那位素未蒙面的『博士』，对我有什么所求呢？”

『富人』发出意味不明地轻笑，低沉的，沙哑的，压抑在喉咙里。

“你很聪明，小姐。”

“若是您不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那么我会很想和您发展合作伙伴以外的关系。”

“是吗？我并不觉得荣幸。”少女敛下眸子，“还请阁下不要说无关的话。”

『富人』显然对少女的冷漠并不在意，面对少女充满敌意的语气只是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习惯性地将并没有滑落的眼镜推了一下：

“那个东西，带你去里面看过了吧？”

“你有尝试，往里面走吗？”

少女见到了“死”。

它安静而缄默地坐在床帏内。

一开始听见开门声，它并没有反应，直到『富人』一只手掀开床帏，它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看清少女的模样，表情在一瞬间活了起来，身体跃跃欲试，却没能迈出一步。

少女看向“死”，自然也看出了她想要靠近却无能为力的窘境，转头看向了『富人』。

『富人』察觉到少女的视线，于是歪头一笑：

“见谅，它的躯壳还在修复。”

“什么意思，它的身体坏了？”

『富人』轻笑一声 ，语气里带了些嘲弄：

“小姐，毕竟不是每个人偶都像您一样具有完美的躯体的。”

“上次它见到您，大约是能量起伏过大，它的躯体承受不住了。”

这是少女第一次听说“人偶的躯体会承受不住能量”的说法，再开口，变得有些犹疑：

“如果它的躯体彻底承受不住，会怎么样？”

“大概会失控。别担心，小姐，最差也只是这具身体废掉，换一具就可以了。”

少女对上“死”水淋淋的眼睛，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如您所见，『博士』并不能制造出如您这样完美的躯壳。”

少女心下了然：

“他想要研究——我的躯体？”

『富人』点点头：

“我想小姐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并不会介意。”

“好。”

似乎对少女的干脆有些意外，『富人』看了一眼少女，却收到了少女的催促：

“『博士』的要求是这个，那么『富人』阁下的要求呢？”

“您实在不像是会拿自己的利益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啊。

完全被看透了呢。

『富人』倒是不恼。

和聪明人做生意，总归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来的效率高。

“我的需求就不值一提了，小姐。”

“富人』整个身子转向少女，镜片在灯下反射出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您既然全知全能，那么，替我指点一些迷津，大概也不是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