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戏剧化地踩到了一根干枯透了的树枝。

少女像是静谧林中听见狼啸的小鹿，猛地抬起头来，一副脆弱又警觉的模样。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月光下，在一个合适的场景，来了一个对视。

见到是赞迪克，少女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还好，是赞迪克。

然后又重新紧绷——

什么？是赞迪克？

她正在学习之前索赫蕾的研究成果，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冒牌货难免心虚，最主要是，如果是别人，不一定能够发现她在做什么，但是如果是多托雷，或者是眼前的赞迪克，就很难讲了。

“多——赞迪克，你那么晚出来做什么？”

看他的行动轨迹，不像是起夜，也许，他没有发现自己呢？

赞迪克在听到少女还未发完的“多”的读音时，那双懒洋洋的眼突然变得锐利。

这是他第一次在索赫蕾面前没有掩饰自己。

这个女人发现了什么？什么时候发现的？

于是他没有选择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恶狠狠地问道：

“你说，多，什么？”

“......”

少女视线有一瞬的慌乱，这自然躲不过赞迪克的眼睛。

他一步步走近少女，带着强势的，质问的姿态：

“多，什么？”

赞迪克已经走到少女的面前了，早在这几步中，赞迪克已经想好了该怎么了结索赫蕾的性命了。

少女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属于多托雷的杀意，并且这个时期的多托雷，或者说是赞迪克，还没有学会怎么粉饰这份杀意，让它变成一种黑色幽默，而是真真实实，几乎要化作利刃的杀意。

“我，我说......”

少女咽了一口唾沫：

“多，多美的月色。”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了少女的脑海中，她立马抓住这一份灵感继续说下去：

“我还以为，你会愿意和我一起赏月，但是你好像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少女抬起脸，对着赞迪克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抱歉，这个要求对你来说越界了吧？”

“......”

这个女人好像比想象中要聪明一点，也没有那么无趣。

虽然她的理由很蠢，但是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打消了他的杀心。

于是他便在少女的身边坐下来了。

“为什么想和我一起赏月，索赫蕾学姐？”

少女完全没有想过赞迪克会是这种反应，这具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一方面，是面对心爱之人的紧张；另一方面，是少女还没从刚才的肃杀之意中完全缓过来。

“嗯？学姐，我在问你话呢。”

少女的呼吸有些不自觉地放轻，心跳的频率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加快。

如果抛去赞迪克刚刚的态度不谈，此时的他好像真的是一个渴望得到答案的纯情小狗。

当然，同时也要忽略这位纯情小狗眼底浓浓的戏谑和试探。

“我以为，你知道答案的。”

少女调整好了呼吸频率，扭过头看着赞迪克，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清澈柔和，含情脉脉：

“或者说，你是在寻求我的答案吗？”

“赞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