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脚冷的时间太长,跳下来的时候又太猛,脚上一阵一阵痛意传过来,但不妨碍她自己能走上马车。
不过,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痛感转移到身体上,就显得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
事实上,这份疼痛的转移真的起到了作用。
虽然短短十几步,但苏窈回去后发现脚肿了。
不太严重,但肯定会影响到未来几天。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匆匆在雪地里行驶。
裴星衍急速下了马车。
雪地里白茫茫一片,家家户户都在过除夕,窗户亮出暖光,街上覆在地上的落雪泛着一层清冷的光,却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头顶,雪仍旧在下,鹅毛大雪。
落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终究是他迟了。
裴星衍喉间微哽。
刚要迈进一步,忽然间察觉到踩到了什么。
裴星衍俯身,拨开地上的雪。
雪地里横着一根步摇。
借着月光,他看到步摇上海棠花的样式。
将步摇拿起时,步摇上银色的流苏微微晃动,沾在步摇上的落雪随之飘落。
他认出,这是那日在街上他送给她的步摇。
只有在借着裴星洛的央求时,他才能将步摇送给她。
可如今这根步摇却埋在雪地里。
她等过他!
她在这里等过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裴星衍的心漏跳一拍。
她等了多久?
如果是很早之前就走了,这支步摇一定会被深深埋在雪里。
可现如今,这支步摇只是浅浅被雪埋着,说明人是刚走的。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午时,可现在早已经过了申时。
三个时辰……
她在这里等了他这么久,可他却一直没来。
裴星衍心中一痛,眼底染着恼怒回头,
“你没传消息过来?”
宫中九弟突发状况,母妃忧神,他只能暂时留在宫中,可他吩咐了随安出宫传递消息,就是不想她空等一场。
站在裴星衍身后的人是随安,是跟在他身边服侍的侍卫。
随安在微微迟疑后,出声,“……没有。”
“你——”
随安不赞同地出声,
“殿下,她都已经是太子妃了,就不该跟您有牵扯,这要是让旁人看到,传出些流言蜚语,您想过您的名声吗?
再者,太子与太子妃夫妻一体,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恪守妇德。与您私下来往,实在不妥。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您又何必在意。
依奴才的意思,如果她能早早死心,也挺好。”
“闭嘴。”
向来对人温声细语的裴星衍呵斥一声,
“看来真的是我平日太纵容,竟让你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是何品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许你对她说一句污蔑她的话。”
随安跪在雪地里,“殿下,赎罪,是属下僭越了。”
裴星衍垂首,看落在掌心的步摇,心口钝痛。
她……应该对他很失望吧。
等了那么久,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是他不好。
终究是他不好。
总是错过。
另一边,苏窈浑浑噩噩回到了东宫。
她的裙摆和鞋子都湿了。
在室外等了太长时间,身上都冻僵了。
到了马车上,马车上备着暖炉,她冻得僵冷的身体缓和了许多,身上沾的落雪也化了,湿津津地往身上侵袭。
等下了马车,往同心殿回来的这段路上,又是一冷。
被北风一吹,感觉都能结冰了。
到了同心殿,一暖和起来,冰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