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的眼睛被砸到,眼上一疼,胸口积攒的火气噌噌往外冒,指着江姝言大喊,
“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混账!一群市井小民,刁钻讨嫌,就这样的地方亏得你也能呆得下去!在家中我跟你父亲的教诲你都听到哪里去了,真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反驳。
这次站出来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妇人。
“这位夫人,您说得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今日你一进来就不管不顾地来指责,您是先生的母亲,按理说我们应该尊敬您,可您一口一个贱民叫着,恕我们不能接受。先生教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们在这里学我们的,一没偷,二没抢,先生用心教,我们用心学,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江夫人气得脸都歪了,“好啊,可真是好!真以为学了几个字就有学问了?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学堂里年纪稍长的虽有不服,但看对方穿得华丽,不好多说。
反倒是年纪小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赶人。
“你好讨厌啊,出去,出去!”
一道声音出来,接着就有附和的。
“赶她走,把她给赶走,我们这里不欢迎这样的人。”
“就是,快走,不要再待在这里!我们不欢迎你!”
说着有小孩子推搡着想让江夫人离开。
江姝言看情况不好,两头劝着,
“母亲请你息怒,你们也别再争。还有,今日的课先上到这里,先回去吧。”
听到江姝言的话学堂的学生暂时消停了,江夫人则趁机一把甩开围在身边的小孩子,嫌恶,
“你是什么脏东西,也配来拉扯我!”
室内放的都是矮脚桌,被推出去的孩子头磕在了桌角,当即血涌了出来。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顿时制造了恐慌和更多的愤恨。
被撞破头的孩子,在地上挣了两下,脖子一歪,再没了动作。
江姝言赶紧去查看情况,将孩子抱起来,试探了鼻息,还有呼吸,喊人,“大夫,快将大夫请来!”
江夫人见状,呼吸滞了滞,整理了下袖口,高高在上地站着,唇角撇过时不以为意出声,
“别以为我就会怕,不过是条贱民的性命而已。打死也就打死了。”
说着,给身边人使了眼色,
“来人啊,给她二十两,买一条贱命足够了。”
在场的人本就有情绪,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争着上来要讨还公道。
在场约有二十多名学生,一股脑地冲上来。
江夫人见状,直接挥了手,与她随行带的嬷嬷没干看着,上了手,跟孩子们扭打在一起。
江夫人看着眼前的情况,正要得意时,被一个踩在桌子上的孩子扯住头发。
发髻当即就被拆散了,头皮被扯痛,膝盖还被踹了一脚,一下子跌坐在桌子上。
这一下,竟将桌子给坐裂开。
江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怒不可遏,指着不远处抱着流血不止孩子的江姝言骂,
“好啊,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就知道你是个养不熟没心肝的东西,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下贱货。”
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给我打!给我把她们都收拾了!我就不信,我今日还要折在这群贱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