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派出去的都是本世子的心腹,培养那些人,耗费本世子多少心力,可该除掉的人没有除掉,却被你用一句天象有异盖过。”
“世子明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赢硕冷眼,“与你同行之人,皆殒命,既然如此,你还活着做什么?都是不成事,本世子又何必再留着废物!”
“世子……”
那人还想求情,却先被人扼住喉咙。
赢硕眼皮都未动一下,却是淡淡开口,
“解为,下手轻些,别让他死得太容易。”
被称作‘解为’的人回应,“是。”
他黑袍覆身,整张脸戴着银色面具,只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看不清他的模样,更看不清他的情绪。
“从脚开始,把他全身的骨头都碾碎,哦,对了,记得先割掉他的舌头,本世子不想听到任何吵嚷声。”
被处置的人面露惊恐之色,瞳孔扩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想要咬舌自尽,却先被人扼住了咽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得了命令,解为先将人带出去。
赢硕在房中只听到一声痛呼,再看,就见解为出现在室内,道,
“世子,花月楼来人了。”
赢硕闻声,目光转过,只见解为身后立着一道身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房间合上的门再次打开。
解为再次近前,听候吩咐,“世子。”
赢硕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一下接着一下,动作缓慢。
可越是缓慢的动作越是显出他极力压抑的怒气。
“刺杀东临太子之事,先放一放,她既然插手,本世子便不好驳她的情面。”
呵。
他的这位姑姑,性情难测,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否则,也不会在那位失利之后,父王仍保留她长公主的尊位,让她继续冠着长公主的名号。
如今未撕破脸,有些事就不必做得太难看。
只是,他如今有些看不懂,他的这位姑姑与裴瑾修是什么关系?
竟然为裴瑾修出头。
可无论如何,裴瑾修与花朝有牵涉,这对他来说就不是好消息。
赢硕渐渐收紧拳头,抿紧双唇,直至唇色发白。
说来,来东临前,他设想了多种情况,却独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花朝。
有她在,无论做什么,暗处都像有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为人掣肘的感觉实在不好。
如今,他在明,花朝在暗,他不会蠢到与花朝明面冲突作对。
只是,此次,大动干戈却未能将裴瑾修除掉,来日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
赢硕定神。
即便除不掉裴瑾修,也并无太大关系,原本他的目标就不是裴瑾修。
解为:“看来世子预料不错,江凌必定早已投靠了太子。”
想到江凌,赢硕眸光愈厉,冷哼,“区区蝼蚁,也敢背叛本世子。”
既然他有这个胆子,那便拿命来偿。
裴瑾修除不掉,难道区区一个江凌还除不掉。
杀一次不行,那就杀第二次。
“可花月楼那边……”
赢硕:“父王虽说不必与她作对,但也没说要对她言听计从。况且,在裴瑾修身上,本世子已然退步。区区一个江凌,若本世子一退再退,岂不是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若是……花月楼硬要插手此事?”
赢硕冷笑,并不甚在意,运筹帷幄,道,
“那就要看江凌在花月楼能有几分分量。”
他虽对这位姑姑不太熟稔,但关于她的事,亦有所耳闻。
虽不知花朝和裴瑾修之间究竟有何牵涉,但,总不会有感情纠葛。
若真是有感情纠葛,那么,今日来的就不会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喽啰,反而是花朝亲自上门了。
他这位姑姑,冷心冷情,从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连裴瑾修都不能入她的眼,更何况是江凌。
况且,此次刺杀,他的人折损严重,他原本也不欲再出手。
身为合作伙伴,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接下来的,也该看那人的手段了。
现如今,他已然退了一步,自然也该进一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凌就是颗很好试探的旗子。
抛出一个诱饵出去,至于结果如何,那就是来日之事了。
总得试探出底线,才方便日后行事。
否则,任人压制掣肘,岂不束手束脚。
若这位姑姑当真待江凌不同,倒不失为一个谈判条件。
若并不重要,那么,胆敢背叛他的人,自然要付出应付的代价。
不过……
“花月楼那边多派人盯着些。”
“……”
他如今真是有些好奇,花朝和裴瑾修之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