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自己的床边,捡起刚刚那个洒了水的小杯子,用力往地上一砸。
杯子落地,磕出响,也磕得四分五裂。
等庄妃再次醒过来,沈暮春早已经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又站在门口扫地。
“小春。”庄妃在屋里叫唤。
沈暮春听见了,忙丢下手中的箕帚,进屋去伺候着,“娘娘你感觉怎么样?”
庄妃还有些不清醒,也没深究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只道睡得不太舒服。
沈暮春扶她起身,“奴婢给您倒水。”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庄妃皱了眉头,又说不上来。
“娘娘。”沈暮春倒了水折回来,庄妃便发现她脸上有伤,“你脸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
小春说昨夜着了凉,自己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庄妃努力想了一下,记不起来。
“刚刚奴婢说着了凉,娘娘好意去倒水,却不小心绊了脚,将杯子给砸了。”
沈暮春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在撒谎。
“奴婢着急去扶娘娘,被溅起的碎片往脸上划了一道,娘娘见不得血便晕了。”
这么一来,她脸上的伤就有了出处。
不是利器所致,是庄妃的无心之失。
“奴婢扶娘娘回床休息,又怕那些碎片扎脚,就赶紧处理掉了……”
沈暮春琢磨好的说词,就是这么回事。
再加上庄妃没什么印象,也只能信了。
“身子不舒服就别站着了,快去干活吧,早点干完早点歇着,不用伺候了。”
沈暮春行了礼,出门继续扫地。
这屋子里没梳妆台,也没镜子,她刚刚趁着庄妃睡着时,跑出去找水。
水面倒映出沈暮春的脸,被男人划的那个道道就在左边,已经愈合了不少。
所以现在这伤看起来,确实像碎片所致。
沈暮春扫完地,将工具放置回去。
正准备歇一会,她又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见了。
“哪去了?”沈暮春连忙回屋找。
床上没有,床下也没有。
庄妃又坐在窗前发呆,完全无视人。
沈暮春连她的床也翻了,柜子里都搜了,没有就是没有,荷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大,这么的空。
她站在屋子中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它没掉在屋子里,要么是掉在半路,要么就……掉在某处的草里?
沈暮春思来想去,这两个可能性最大。
追猫时,她没注意看路,掉了也不稀奇。
然后是遇上那个男人,被他摔进草地里,荷包因惯性被甩出去也属正常。
想到这里,沈暮春郁闷得要命。
掉哪儿都是个麻烦事,说不定早就被洒扫宫女发现了,又或者被人捡走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那个男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催眠,正满皇宫里地找人。
沈暮春想了又想,出去寻实在太冒险。
“不要了。”她偷偷噘嘴,心里委屈。
那都是自己哭出来的珍珠,就算谈不上富可敌国,也能换许多许多的银子。
沈暮春觉得好肉疼,但也没办法。
命比珍珠值钱,为了自身安全,不要了。
这夜的冷宫很安静,她没有出去,可怜于仇带着人,在草地附近蹲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