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济楚看看姜绾,又看看跪地的沈暮春,然后问楚英:“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殿上,他与众爱卿喝得正高兴。
皇后坐着坐着便说乏了,要先行回宫。
可她没走多久,他刚几杯酒下肚,周德才就跑着过来说偏殿出大事了。
这一句可把人的酒意全给吓清醒了。
所以兰济楚才会这么大火气。
“刚刚在大殿上,小春说自己入宫八年,却不敢说自己在何处当差。”
“老奴一听便觉得事有蹊跷,可贵妃娘娘说她是慌张,别人也不好乱猜。”
楚英又故意刮带了一下嘉贵妃。
“老奴陪皇宫娘娘回了宫,青瓷却说有一姑娘找上门来,哭哭啼啼的……”
这宫里的女子,除了宫女之外,就是后宫的妃子与公主,没有什么姑娘。
楚英稍稍侧身,“青瓷,你与陛下说说,那姑娘都拉着你哭诉了什么。”
青瓷连忙接上话,“陛下,那姑娘说自己是醉花宫的歌姬,莫名遭人暗算!”
被打晕的歌姬,现在就在凤寰宫里。
青瓷让小桃跟杜鹃去寻了带回来的。
兰济楚面不改色,“所以呢?”
“小春从冷宫逃出来,冒充歌姬,跑到惊鸿殿上捣乱。”楚英说得言之凿凿。
“当时有两个宫女路过,她们亲眼所见。”
在她这儿,小桃跟杜鹃只是路过。
等她们来了,自然不会说自己做了什么,所有的事情全是小春一人所为。
楚英要的就是众口铄金。
姜绾的眸子扫过她身上,笑意渐浓,“这一会子功夫,连证人都找好了。”
这事要与皇后无关,她还就不信了。
“我醉花宫与你楚嬷嬷素无冤仇,竟如此栽赃嫁祸,要置人于死地?”
姜绾与皇后多年交情,对彼此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调换歌姬的是你吧?”
怪不得,金樱说歌姬不是自己人。
也怪不得,皇后在殿上对小春诸多刁难,姜绾轻轻松松就猜到了真相。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陛下得一新人,碍着你们这些贱婢的眼了?”
她带上皇帝,这意思就不一样了。
闻言,楚英心里着急,却还得压着火。
“娘娘莫要血口喷人,我们凤寰宫根本不知道什么歌姬,要如何调换?”
“这贱婢确是冷宫的宫女,逃跑出来的,您随便派人打听,看有没有这回事!”
“还有两证人,还有那歌姬……”
她还没说完,就被姜绾出声打断了。
“陛下,臣妾是一片诚心,给姐姐祝寿,谁知竟叫人钻了空子,要来害臣妾!”
姜绾忽然就委屈起来,“这事您得管管,不然姐姐该与臣妾生嫌隙了……”
与皇后争有什么意思,她才不费那力气。
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皇帝手里。
姜绾深谙此理,且知道该如何拿捏分寸。
“……”沈暮春这会才听懂什么叫宫斗。
皇后能坐上后位,必定有点手段在身上,而眼前这位嘉贵妃是一点也不逊色。
“陛下……”楚英还想把理夺回来。
兰济楚却突然开了口,“够了!”
这一声,把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