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亲姐,任何时候都是无原则地护犊子,刀子嘴,豆腐心,两世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姐弟亲情的罗方还挺享受这种被人无条件护着的感觉。
罗英随手接过稿件一看,果然都是官方发言,而那些提问题的都是事先选定的托,说到底这就是一场秀,罗英只是国府派出去的一个演员,所有的问题和回答都是政治需要,上面还是抱有外交解决两国冲突的幻想。
罗英看完后摇了摇头道:
“幼稚,人家都打到自己的首府来了还妄想着外交解决,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国战,输了就是亡国灭种,鬼子的野心是占领整个华夏,然后再利用华夏的资源称霸世界,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政治和外交上也别想得到。”
罗玉也很认同地点了点头道:
“不是他们看不到这个,而是不愿意看到,十余年时间,我们从岭南高喊着革命的口号席卷了全国,打倒了旧军阀,自己又成了新军阀,高高在上,鱼肉百姓,很多人的初心早就变了,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有几个人是真正在为国家和民族利益考虑的?
你可能不知道,高层已经有人喊出了曲线救国的口号,而且还有不少人追随,他们在为投降鬼子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政治部这次召开新闻发布会,也是希望通过此事振奋军心、民心,什么狗屁曲线救国,那就是投降主义,要将华夏大好河山拱手让给鬼子,我罗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答应!”
罗玉越说越激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大革命时代,这几年她在政治部看多了太多虚伪和阴暗的一面,都是默默地压在心中,实在是不吐不快;
在政治部说一句话都要瞻前顾后,也只有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才敢吐露几句心声,憋的太久总要发泄一下的。
罗英知道在大革命时代,家庭成员之间争论政治和国家民族命运的事是常有的,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观点,也可以拥有不同的信仰,有时候为了各自的信仰在战场上还刀枪向上,但只要回到家,冲突只能局限于语言上,因为他们是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罗英听了罗玉的慷慨激昂之词后,非常夸张地给她送出了热烈的掌声,然后说道:
“没有想到我姐还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豪,没错!不仅我们老罗家不会答应,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也不会答应;
现在我们的民众也逐渐苏醒,也逐渐看清了鬼子的真实面目,这些跳梁小丑早晚会被国人唾弃,成为人人喊打的卖国贼,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罗玉展颜一笑,望向罗英的目光是满满地温情,同时心里也很欣慰,十几年弹指一挥间,自己的老三是真的长大了,成为了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有着自己成熟的思想,再也不是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后面的跟屁虫。
这一个下午,姐弟之间享受了一个很温馨的时光,一直到华灯初上,罗玉依依不舍地离开,因为她要给自己老三留出足够多的时间独自消化政治部提供的演讲稿;
现在两人都在金陵城,述亲情的事来日方长。
送走了自己的二姐后,罗英终于开始有时间静下来想想自己这个家庭,他既然穿越来到了这个时代,不仅要适应这个大环境,还要全盘接受自己家庭这个小环境;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但家也是国的一部分,华夏人的家国情怀让他很回避自己这个“家”。
从罗玉隐晦的话语中他还得知自己的大哥还是对面的人,现在应该是在八路中任职,而还有一个四弟正在上学,已经不安分地嚷嚷着要来投奔他打鬼子。
现在他跟罗玉是一个阵营里面的,但大哥是另一个阵营里的,四弟这个不安定分子谁也不敢保证他以后是红还是蓝,这几乎是这个时候一个普通华夏家庭的真实写照;
时代的潮流在冲击每一个年轻人的心,每个人都在为这个苦难的国家苦苦地摸索着前进的方向,只有主义的差别,没有对错,因为他们的初心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华夏的独立和复兴。
罗英也陷入了漫长的思绪中,对家庭、对国家、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