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是阵谷三代弟子中境界最高者,跟眼前这名男子一样都是豪强中境。
如果说有人能帮他们抢回匣子的话,就只有沈飞了。
沈飞对那名弟子点了点头,见男子只是将阵谷弟子扔下了木台,并未伤人,皱起的眉头这才松了点。
他对眼前男子行礼,说道:“魔风谷弟子沈飞,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古白。”男子淡淡说道。
这两个字被男子说出了傲然的神色,仿佛沈飞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字一样。
沈飞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他当然听说过古白的名字。
他们这代人中,重源族最出名的是被称为“重源二杰”的古道风和古诗,古道风和古诗之下便是“重源五子”。
那五个人是同一天、同一时辰出生的,听闻出生时紫气笼罩他们宅邸,经久不散。
五人父母皆是好友,商量后采用古语“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为五人名字,这便是后来修行天赋仅在古道风和古诗之下的“重源五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五子”之一——“大白若辱”的古白。
沈飞指着古白扛在肩膀上的红木匣子,说道:“古兄似乎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古白拿了匣子却不离开,分明是在等一个值得他出手的魔风谷弟子前来。
见沈飞和他境界相仿,他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神色,说道:“想要啊?过来拿。”
沈飞脸上出现了一份愠色,心想这个元宵节果然是过不安生了。
古白忽然间说道:“听说你们魔风谷都用刀?”
他向木台下伸出了右手,百米外,一名重源族族卫佩戴在腰间的铁刀受到召唤,从刀鞘中飞到了木台上,正好落在了沈飞手里。
那名重源族族卫离木台有百米远,之间还穿行着诸多游人身影,古白不止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将铁刀召唤而来,还在那般迅猛的速度下避开了众多游人,可见他不止拥有自然系灵源中的质金源,一手御金术也已经修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古白左手扛着匣子,右臂浮现出了一层银色金属,看着沈飞淡笑道:“我让你一只手。”
见古白如此轻视自己,不止台下众多阵谷弟子,就连沈飞也被惹怒了。
他是符文师,可他的刀法、身法皆不弱,步法在整个魔风谷都非常有名。
古白跟他一样都是豪强中境,却如此轻敌,这让他怒极反笑,说道:“得罪了。”
沈飞跟古白在“艮”位木台上打了起来,一名祭天谷弟子在“兑”位木台上得到了一柄法器天蓬尺,却被“重源五子”之一的“大方无隅”——古疆夺走。
紧接着,方芳和潘豪泉带着一颗珠子朝“巽”位木台走去,那个戴银色面具的天罡谷弟子又朝“坎”位木台走去。
飞梯上,何子毅看着这一切,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他抬头望向了站在朱雀楼上的古诗,心想怎么会有几颗珠子都被他们魔风谷弟子拿到这么巧的事?
这一切肯定是古诗特意安排的。
他没有在飞梯上多作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朝飞梯下的“巽”位木台走去。
“巽”位木台上,方芳和潘豪泉将珠子丢进了石蟾蜍嘴里,开启木台机关后,一个装满中原桑国花罗面料的箱子从台子内升了上来。
桑国是中原最有名的布匹国家,以生产生丝和布料为名,生产的名贵生丝甚至能跟圣域的天蚕丝媲美。
无论中原各国还是八方外域,每年从这个国家购买的生丝和布料数量不计其数。
绫罗绸缎、丝帛锦绢当中,桑国以制作的缂丝为极品,罗祎身上穿的那件四鹤缂丝银袍就是从桑国购买的面料。
缂丝之下,便是花罗。
花罗非常珍贵,桑国每年制作的数量极其有限。
整个魔风谷都从中原买不到多少花罗,没想到这个箱子里居然放着十多匹!
方芳惊喜地摸着那些质地精良的面料,笑道:“豪泉,今天真没白来,居然得到了这么多花罗。”
方芳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面料说道:“这个给师父做衣服,这个给师娘,这个是湘湘的,这个是子毅的,这个是老伯的,这个是我的……”
潘豪泉见方芳把清风谷的人全部数了一遍,连谷内老仆人都没忘,偏偏没有提自己,顿时急得叫道:“我的呢?”
方芳白了潘豪泉一眼,淡淡说道:“谁说要给你做衣服了?我跟师娘那么忙,能把其他人衣服做好已经很不错了。”
“哎,你这不行啊,给子毅做都不给我做。”潘豪泉气哼哼地叫道。
看着他的模样,方芳嘿嘿笑了起来,揪着他耳朵说道:“放心啦,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哟,小两口在这打情骂俏呢。”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来到“巽”位木台上,正一脸讥讽地看着他们。
女子唇红齿白,容颜精美,白皙的脸上却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她身穿红色短裙,披着名贵的火鼠皮制作的赤色裘衣,一头黑发在脑后扎成了十余条辫子,手里拿着一根柔弱的红鞭,身材极好,站在木台上犹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红色火焰,散发着无穷的热情和魅力。
女子看着箱子里的面料,脸上的讥讽更盛:“一箱子布匹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你们清风谷还真是穷得叮当响啊,不知道何臻和罗娴是怎么把你们养大的。缺布吗?要不要我再送你十箱布料?”
清风谷人少,双峰谷每年拨给清风谷的物品自然比其他山谷少得多,除何臻身上穿的墨青袍是匹好布料外,其他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布料,连罗娴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名贵。
方芳本来得到了一箱上等面料,心情极佳,现在受到了红衣女子嘲讽,心情顿时低落到了极点。
她最敬重的人就是何臻和罗娴,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二人。
她看着红衣女子,站起来将箱子盖合上,一言不发又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在木台边上,背对着潘豪泉说道:“豪泉,下去。”
“小芳……”潘豪泉叫道。
他话刚出口,便被方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下去!”
潘豪泉从小和方芳一起长大,知道方芳被惹怒了,没有办法劝阻,只能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向木台下走去。
方芳转过身,双手从别在后腰的两个刀鞘里拔出了两把短刀。
红衣女子满意地看着她脸上那份阴沉沉的怒火,笑道:“我叫古音……”
话没说完,方芳已经冲到这个名叫古音的女子面前,叫道:“我不管你是谁,敢侮辱我师父和师娘,就得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