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俞“嗯”了一声，随后揉了揉姜且的头发，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山上留下来的血无痕的残党已经都收拾了，心怀不轨的人和鬼都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若是还乐意留在这里的，自然可以留在这里。

阿俞本意是想跟着宋词安离开的，如今处理好了一切，自然也该离开了。又或者说他本就是被困在这里的人，如今得了自由，也是要离开的。

“兄长，你就不能，不能留下来吗？”姜且小心翼翼地说。

阿俞叹了口气，说，“阿且，你也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转一转，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这里困住你，困住我太久了。”

姜且摇摇头，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兄长，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阿俞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早就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走到山头的最远处，姜且突然回头，怔怔地望着那个她曾生活了百年的地方。

“怎么了？”清灵好奇问。

姜且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眼里的不舍，几乎实质化。

清灵顺着姜且的视线望过去，心下了然，拍了拍姜且的肩膀，安慰道，“若是以后想回来了，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嘛。”说完清灵又想了想，“你怕一个人太孤单的话，我可以陪你回来啊。这里风景不错，倒也能时常来转一转。”

姜且收回视线，望着看向自己的清灵，突然很淡地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清灵在安慰自己，“谢谢。”姜且说。

清灵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裙子，偏过头，“你这么有礼貌，我突然有些不习惯。”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

半晌后，姜且突然开口，“我十四岁被抓上山来，后来被兄长救下，再后来，我陪兄长在这里度过了百年。”

清灵说，“你要是实在舍不得阿俞哥了，你就跟着我，到我们灵山派去，住个三年五年的不是问题。反正我估计阿俞哥肯定要和大师兄待在一起，一起回灵山派。”

清灵一路拉着姜且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灵山派怎么怎么好，姜且要是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

姜且无心听其他的，而是很认真地看着这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

火红的晚霞铺在天边，金色的阳光斜斜地落在清灵的脸上，浓密挺翘的睫毛像是被镀了一层金光。“咔嚓”树林里有鸟飞过，引起一片枝叶的颤动。

姜且睫毛颤了颤，她偏开眼，问，“你们为什么要叫兄长阿俞？”

“不叫阿俞该叫什么呀？”清灵满脸疑惑，“我们在山下遇到他的时候，他说他就叫阿俞啊。”

“兄长叫夏寻之。”姜且说。

“夏寻之，阿俞……”清灵重复着念着这两个名字，最后肯定道，“我还是觉得阿俞好听！对吧，师姐？”清灵戳了戳走在前面的林尽染。

林尽染转过头，视线落在两人亲昵挽着的胳膊上点了点头，视线闪了闪，点头，“嗯。”

路上的泥泞差不多被晒干了，走起来倒是比上山的时候简单。

“大师兄，我给你说，前两天阿俞哥上山的时候，走的可快了，我们赶都赶不上！”清灵清脆的声音响彻山林，“一点也不像山下的时候，他说自己脚疼要你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