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原平的三爷爷,所以即使他得知此次要给原平带去三颗源石后很难理解和不舍得,还是照做了。
一路上的试探和言语的交谈中,他发现当年的原平似乎不在了,如今的这个人依旧强大、聪慧,但是更多了几分沉稳和冷静,少了太多当初的倔强。
和不可理喻的天真。
孩子长大了。
三爷爷有些欣慰,但是脸上仍然不苟言笑,甚至有几分冷肃,“承澈说季氏这次舰队出动,倭人很难没有想法,那些商人耽于声色犬马之中,不知大祸将至。”
原平看不清,“季氏没可能不留军队吧,大祸如何讲,倭人这次若是出动,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她没说,你也不要管,保护好自己,季野的事放一放,这次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原平道,“若是倭人真的来袭,沿海的百姓们该如何,季氏那些酒囊饭袋们只需要躲进东海城,倭人烧杀抢掠的可不是他们!”
三爷爷冷冷地看着他,“我看你是糊涂了阿平,这些年来我们原氏受了多少季氏的打压,那我原氏战死在燕北的将士如何,他们尸骨未寒时,谁又管我们如何?”
“庶民有庶民的活法。”
原平一时胸塞,只觉得气血翻涌,涌到喉间,只化作一声平静的回应,“知道了,三爷爷。”
“人各有命。”
“嗯。”
三爷爷见状也不再讲这事,转身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原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红树林的深处,是一个亭子,亭子中有木桌一章,木凳四个。
走上前去,就着月光,能看到上面刻有一行诗。
“习枪通寒暑,锦绣披华服。”
“飞雪落樱花,红叶挑残霞。”
“桂花巷,红树林。”
“五轮塔下,笑饮生死酒。”
“别来,春秋过。”
桌子已经破旧了,却没有太多灰沉,想来是有人常来这里打扫。
原平看向三爷爷。
“季野的徒弟每日外出采购时,就会来这里打扫打扫。”
原平道,“是我疏忽了。”
“季野的故事,比我想的多。”
三爷爷笑了笑,“天底下的人杰,想要成长起来,哪个不是历尽了磨难。”
“季野和我说他有事情要做,做完就和我走。想来,他也发觉到了倭人的不对。”
三爷爷道,“倭人当年废他四脉,在这之后,他就一直隐居在白石村,还教导出了一个不错的越见,想来,也是为此。”
和季野交谈了那么些个星月,原平此时才终于明白,季野究竟在等什么。
他在等他的家族醒过来。
可是很快他又发觉到有一些不对。
若是他意识到了倭人可能的威胁,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许多的可能性一条条被他检索出,每一条都合理,每一条也都不合理。
原平把疑问抛向三爷爷。
“危难时刻,他的用处和利益才会最大化,这很正常。”
三爷爷看向原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