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是,倭人派出去劫杀烈弓军的部队都在回援本部大营的途中被劫杀了。
他们军纪本就不严明,再加上信兵传来的消息是——大营被烈弓军攻击,且攻击猛烈,便更加难以想象到烈弓军的目标居然是他们。
或者说,烈弓军居然会弃大营不顾来阻击他们。
瀛洲还是太小了,无论是战术层面,还是战略层面,哪怕是经历了几十年的内部战争,他们的战争格局也并没有演化出更高。
更不论说,齐帝国一直对他们的技术和文化有所封锁。
围魏不为救赵,而是最大程度地损耗敌人的实力和战斗意志,而后再通过敌人传递错误的信息,使得他们疲于奔忙,再力竭时,烈弓军诸将便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对他们发动了最后一击。
那些财宝,更是死死拖住了大部分倭人最后的逃生希望,对于他们来说,那才是最紧的锁链,只要缠上了,就不会再愿意主动卸下。
沉重的,而在欲望的驱使下,紧紧缠绕住自己生的脖颈的,象征着死亡的财富。
烈火般的军旗上,是一把长弓与一支箭矢交叉太阳穿过,在晴日下,这旌旗猎猎,仿佛在颤动着燃烧。
太阳火灼热地烫过这片沙砾地,伤口粘连着已经结痂的血块,和又被割裂开的新伤,混着火辣的、撕裂的痛。
田渡腰间挂着最后的一个袋子,一直在向后面跑着。
烈弓军的箭雨海太密,太远了,他们本就是齐国最顶级的射手军团,近战功夫也强,一轮箭雨之后便是凶猛如火焰浪潮的冲杀。
杀的他心惊,杀的他恐惧。
他拼命地向后面跑去,却终究在一声镝鸣中回过了头。
……
攻敌之必救。
而后灭其救者。
金黄色的沙滩上,原平牵着齐敏在散步。
身后紧跟着阿狗、道年和原安。
阿狗正在和他说前线最新的情况。
“如公子所料,三路倭人都被围杀了。”他道,“但是……他们还没有退兵。”
“光瀛洲七部就有几十万人,”原平笑呵呵地捏着齐敏柔软的手掌道,“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齐敏声音轻小道,“战争打不了太久了。”
“是啊,”原平抬头看天,“感慨道,打不了太久了。”
阿狗神色有些犹豫,而后还是开口道,“那季氏岂不是输了?”
原安道,“应该不会吧?”
原平看向一直沉默的道年,笑嘻嘻道,“阿年有什么想法吗?”
道年没好气道,“不知道。”
有事儿没事儿就牵师姐手,这些天一直呆书房里也不知道出来看看师姐,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道年一想到这,就又没好气瞪了原平一眼。
原平心底多敞亮,一下就明白了这小道士的想法,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更加握紧了旁边女孩的手。
这是他的女孩,这些天一直在外面为他奔波的女孩,说不愧疚,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