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有些头痛地醒来。
本只是打算小酌几杯,没想到最后还是与那陆才高喝多了。
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吧,原平有些自嘲地想了想。
齐国南边的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糟。
居然比北边还要糟。
世家掌控大城,豪族盘踞地方,被压榨的只有普通的百姓,山野间的土地高低错落,尽是佃户在耕作,官道已经是看得见地在荒废。
路税繁重,商人的踪迹久久难见,偶尔见得的,也只是打着某个世家或者豪族旗号在几个大城间来回的大商队。
多的只是打着各个世家旗号的豺狼在四处寻觅自己的猎物。
普通人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糜烂。”
原平愈加能够理解到宣帝的所作所为,这几日他的心境又蜕变了许多。
无他,亲眼所见之下,他真的愤怒过。
这些世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们只是人间的蛀虫。
只是他知道自己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做。
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小事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
可是当他想到,那么就此说,自己在东海欲要与季野搏命之时,是否是愚蠢这个问题时,他又坚决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从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我有感情,我也会冲动。
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无论是对,还是错,我觉得对,我做了,那么我就是对。
这一番自省,竟是无意中打开了原平的心结。
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内心愈发暴躁、冷漠。
他感受到自己对于生命的远离,他感受到自己在变得越来越冷漠,他更感受到,自己或许会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付出太多太多的代价。
我该后悔吗?
为了这条道路,付出一切的代价,究竟是对还是错?
原平觉得答案有了。
他因喝过一夜的酒而迷离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来。
我会走下去。
不顾一切。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
少年锦时自当歌。
陆才高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也很纯粹。
他很快就乐呵呵地融入到了原平的队伍当中。
紫式茵偷偷跟齐敏吐槽道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齐敏看向陆才高道,他连肥肥都时不时去撸几下,感觉不像是有什么别的不好的目的。
“你的人有发现什么吗?”齐敏问道。
“没有,都散出去很远了,一切正常。”紫式茵答道,“他们都是很擅长隐匿与追踪的武士,应该是没事的。”
齐敏看向陆才高紧紧贴在原平身边谈笑的背影道,“无事便好。”
而在另一边,一只飞鸟已经掠过长空,稳稳地停在了一位姑娘的小臂上。
姑娘有一双棕色的好看眼睛,小麦色的额头上,围着一圈貂覆额,她不像是南方白净的姑娘,更像是山里猎户的女儿,两缕辫发垂在她的双肩,不知名的兽皮围裹着她姣好的身材,双眸凌厉更显得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