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空帮我去调查一下江文浩信息,切记不要张扬。”他不想引起耿局的注意力。
突然接到额外的任务,庞征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严格遵循了梁天地吩咐。他毕业后跟随梁天学习,梁天可以说是他的半个师傅,对他的话从不疑问。
交代完,梁天又即刻联系上孙昕,她是最后与江文浩相处的人,最后必定有什么举动,才会让幕后真凶误会江文浩将把柄交给了她。
可孙昕反复回忆了几遍,也没发觉江文浩当晚有奇怪行为。
“我只记得他在临走前买了一个玩偶送给我。”她回忆道。
“就一个玩偶吗?”
孙昕如实说道:“嗯,可惜在车祸中被刮破了个口子。张警官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只是他得知结果后反而沉默了。”
梁天轻皱眉头,觉得张准反应怪异,但又想不出原因。“你对江文浩了解多少?”
“他很性格很好,很细心,也很爱生活,还会做一手好菜,平常特别爱帮助人,可以说是个老好人吧!但更真实的他,我并不知道。”孙昕总觉得江文浩内心有一个阴暗面,这是他不曾展前给外人看过的,但人都是复杂多面的,不能片面地去看待一个人。
想了想她又道:“我和他……其实没有熟悉到你想象的那个程度。我们甚至连交情深的朋友都算不上,最多的接触都在工作中,若不是梁警官你劝我帮他作证,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
她的声音有些沉重,梁天听出她话里含带的那股怅然若失。
单从表面看江文浩是一个充满阳光,生活积极向上的人,虽然身世坎坷却不向命运妥协,哪怕身背债务,日子过得困苦,他也没忘记当初的梦想,继续追求学业。
这种毅力常人难以做到。
梁天对他是有好感的,星光码头相遇的那次谈话中,江文浩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他的认知和见解不像泛泛之辈。
事实证明,梁天的看法是正确的。庞征在不久后就查到了一些详细信息,江文浩大学因家庭原因半途辍学不假,但他当年是以最高分特招入学了L城的L大,后来却为了还清家中欠债被迫休学。
孙昕曾提到此事,但知道原委后只让人觉得惋惜,寒窗苦读拼来的成绩,最终因为家庭债务而半途放弃,实在可惜。
以江文浩的优异成绩如果他继续学业,一定会有不小的作为,远比他做狗仔偷拍明星丑闻要光明许多。
可命运将他推向了另一条道路,看着江文浩曾经的履历,梁天突然觉得发生在江文浩身上的事,似乎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
江文浩聪颖,经历过苦难,性情又比常人坚毅,这样品行的人做什么事做不成,他为何要去凯立传媒这名不经传的公司,并且一待就是五六年。
难道他去凯立传媒有什么特殊原因吗?梁天想到王国凯那副推卸一切责任的嘴脸,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存在某种隐秘关联。
许薇的绯闻就是从这家公司曝光出来,王国凯与江文浩的说辞却南辕北辙,不管跟拍绯闻的人是谁,梁天笃定王国凯绝对了解内情。
看来有必要再去探一探王国凯的口风,但以他狡诈的程度一定会找借口避而不见。
梁天在许邵案的调查上没有权限,他无法强求王国凯配合,若想从他口中套出点东西,必须得有一个他无法拒绝见面的理由,可眼下从哪里找这样的契机呢。
梁天坐在位子上沉思,直至日落西山,他的手指无意思地敲击着桌面,困局一时难解。
办公桌上乱糟糟地堆放耿局让他调查的旧案卷宗,如果张准在一定会埋冤他不知道收拾。长叹一口气,梁天随手拿过卷宗整理起来。
有几本卷宗材料混在了一块,梁天近日无心关注这些旧案,因此看得都不太仔细。
他随意撇了几眼把同案卷的归类到一处,恰巧看到最上面案卷里有一个人名,这正是他头疼不已的王国凯。
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他拿起这页卷宗大致扫视了一遍。这是起位于L城下属县城里上报来的旧案,距今已有七八年,但卷宗里的王国凯与现今的王国凯是否为一人,还有待商榷。
梁天想了想,将这起案卷从头阅读了一遍。
卷宗里记录王国凯作为一名电视台记者前去村庄报道这起案件,并对这起案件做了深度调查。
案件的经过也不复杂,几名就职于县城下属村庄矿场的员工,为了所谓的保险金,破坏了矿场地道的保护装置,导致深入地下作业的多名员工命丧矿底。
此事,在当地反响强烈,当时有多家媒体争相报道,王国凯就作为一家电视台主采访人,去到了当地。
这起案件严格上说不算悬案,案件的元凶早在一审时就被裁定判决。时过境迁,几名嫌犯早已被执行判决,原本早该结案,但其中一名嫌犯的家属不肯,几次大闹当地派出所,甚至不断上诉要求重审。
当地警局这些年被闹得没办法,只得将案件上报,这才层层递交到L城警局里,最后交到了梁天手中。
案中物证人证齐全,没有什么值得推翻的地方,梁天目前的关注点不在复核这件案子上,而是如何利用这起案子,让王国凯无法逃避。
首先,他得证明案卷中的王国凯和现在的王国凯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