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体内的子弹取出得很顺利,麻药劲褪去他就苏醒了过来。
还没意识到身在医院,他茫迷地望了眼四周,直到视线目光接触到孙昕,他才发觉身在何处。
眼神一凛,猛地抓住孙昕在他眼前试探的手。
梁天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被腹部传来的巨痛逼回床上。
孙昕忙摁住他的肩。“梁警官,你才从手术室出来,不能乱动。”
她话没说完,梁天就抬着头四处环顾,像在找什么人。看了一圈无果后,他又失望地落回床中。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让他额头渗汗面露痛苦。
孙昕不知道他在找谁,病床前此刻只有她一人,梁父和梁二哥在不久前赶到,现在正在门外跟主刀医生交流梁天的病况。
“你等等,我去喊人来。”她说着来到门外。
门外几人很快进入,纷纷围到了梁天床边,见他无碍后都舒展了面容。
父子间交流外人不便在场,孙昕找个借口退出病房。
和她一同离开的还有主刀医生,他是梁父特地请来为梁天手术,听说医术了得为还很人低调,只是性格寡淡了些。
不过同样冷淡的不止他一人,病房内梁家三父子面面相觑,无人开口,空气仿佛凝结。
梁天不习惯演什么父慈子孝,梁父同样如此。
唯有梁二哥扛不住,率先道:“弟弟你这次草率了啊!这伤不养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
他毫无顾忌地掀开梁天被子,探进去,摸了摸他包扎严实的腹部。
梁天拿他没辙,想推开他的手动作又没他动作迅速,无声的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另一边,梁父一脸正色,责备道:“莽撞!做事冒冒失失。”
明显梁父对他的这次举动很不满,是在怪他遇到危险时不和家里报备。
门外,孙昕听见三父子的交流替梁天捏了把汗,索性他刚苏醒虚弱的不想争辩,只好憋闷地听着。
三父子之间没沟通多久,梁父和梁二哥就走出病房。
见她等在门外,梁父驻足客气的对她道:“你是孙昕吧,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她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是梁警官福大命大,救他的另有其人……“
刚想说明是谁救了梁天,就听梁父道:“我都听说了,虽然一队的人也帮了不少忙,但是你先找出他失联的地点,后又发现他的藏身地,这才救了他一命,难道我不该谢你吗?”
孙昕语塞,还想婉拒时,梁父身后的梁二哥冲她眨眨眼,那意思是让她顺着梁父的意,别再反对。
见状她只好顺从地笑了笑,把口中的名字咽回去。
梁父身在上位,习惯了人顺从他,很满意孙昕表现的顺从感,居然再次委托道:“我家三个儿子中就他性格最别扭,闷葫芦一个,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你和他关系不错又都住在医院里,我就把他托付给你照顾了。”
闻言孙昕傻眼,她和梁天还没熟到那种能贴身照料的程度,何况男女有别。
正要说什么,梁二哥插话道:“孙昕,我弟就麻烦了,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会安排人协助你的。对了,他一直嚷着要见你,你快进去看看吧!”
说完,不等她反应便把她又推进了病房。
梁天躺在病床上,竭力抬头看向她,嘴唇蠕动着想说话。、
孙昕赶紧走上前,扶他躺好,因为她想起梁天着急见她的原因。
见她摇了摇头,梁天拽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嘶哑着嗓子不死心地问:“他不在吗?”
“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你一人躺在沟壑中,他帮你包扎完伤口,将你安顿好就离开了。”
这个结果梁天难以接受,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父兄面前佯装的镇定瞬间击破。
不想他再受打击,孙昕没忍心告诉他,张准离去是为了引开追杀他的人。
“我明明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没有认错,在我中枪倒下后,是他背着我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就是他,可他为什么要离开!”
梁天暗哑着声音痛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