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制造爆炸事故呢?也是你所谓的建设L城?”梁天无语,“ L城当时的人民生活已不再困苦,不需要你再用毒品来填补缺漏,你大可以停止。可那段时间却是你贩毒制毒的高峰期,你说你是为了L城,才一步步走到如今,这借口根本不成立。”
“你还在纠结陈家那桩爆炸啊!”林政华显得惊讶,“我说过,那是他家咎由自取,背叛我在先。经济改革的春风才刮起来没多久,L城的建设离不开我,陈家却在这时候背叛,毁坏我的大计,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到底是陈家背叛在先,还是你猜忌在先?你不要再一次次的拿L城做借口,一个城市的发展绝不是仅靠一个人,你太会往脸上贴金了。”
对于梁天的反对,林政华非常不满,他再次站起身指着梁天怒声道:“我就说你们目光短浅,只会揪着一丁点错处不放。自古以来同等做法的君王数不胜数,秦皇汉武哪个没犯过错,史书笔墨不是照样歌颂,怎么我现在就做不得了?”
“自古是有秦皇汉武修长城、修直道、北伐匈奴,可他们劳民伤财的事迹至今未一笔勾销,秦皇更是背着暴君的骂名几千年,你哪一点能和他们对比?”梁天也忍不住,反驳回去。
“我哪里比不得?你们现在不也在口诛笔伐我吗?我所做的事情跟他们一样,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是非功过得由后人来评价,而不是你等短视的人来指点是非。”
林政华叫嚣着,甚至挥舞起双手,仿佛梁天对他进行了极大侮辱。
“我呸!我呸!”孙昕早已被他的话气得血气上涌,也跟着站起来:“就你?还好意思和秦皇汉武相比,连自己做过的罪行都不敢承认,真好意思说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你给千秋留下什么?留下一堆毒品的烂摊子吗?”
她虽在林正华面前是小辈,但这句话吼出来的气势却比他要高昂许多。
林政华愣了两秒,又听孙昕怒吼道:“你炸毁码头不就是在掩盖罪行吗?你怕陈家去接揭露你。如果你真的坦坦荡荡,像你说得是为了L城,那就老实背负骂名呗?从前如此,现在你也一样!杀邵其华和许薇、陷害江文浩、追杀梁警官、火烧江文浩住宅,哪一件不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你满嘴荒唐言,伪善至极,我真是听够了!”
气上头来,她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哐哐响。
“说到底,你还是怕建立起来的功绩一夜间消失。”梁天也直言不讳,补充道:“我调查过,在爆炸发生前L城产业都进入了正轨,不靠你最初引入的外商来支撑,这个城市的人们创造力比你想象的要巨大。最初他们是贫苦,可后来受到周边改革城市的影响,也吸引来不少投资商,经济运转起来,早已不需要遵循你的牺牲原则。
“你若为国为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制止毒品贩卖,而不是加大售货渠道,甚至升级毒品经销模式。尤其苏淳,他是难得的医学天才,却被你们拉入歧途,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学。这种种罪状,你都不能用发展L城、拯救民众的理由来做背书。”
梁天又把陈烙那句话推到他面前。“尽管这句话陈烙不是说给你听,但我认为与你无比般配,你确实没什么才能,也德不配位。”
再次见到介怀于心的话,林政华陷入了癫狂,他将那张纸撕得粉碎,“我没错!谁敢说我不对!我创下的功绩岂是你几句话就能否定的,是你?还是陈家那小子教你这么做的?那个蠢货,我让他侥幸逃脱了二十年,还以为用这话再来激我能起作用!我一片丹心,青天可鉴!”
他完全不顾形象,颤动嘴唇,破口大骂,唾液在激动下喷射出来,一张老脸癫狂扭曲的,怒视着孙昕和梁天。
整个人如同来自阴曹地府厉鬼恶煞,丑陋,邪恶。
“你真够无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孙昕待不下去了,她感觉胸口一阵恶心,再盯着林政华那张老脸,真要吐出来。“呕……”她捂住嘴冲出审讯室,喉咙不住向上反酸。
梁天其实也待不下去,满腔都是厌恶,现在该问的话问完了,他不必再留下虚以委蛇。
屋外传来阵阵反胃声,他听着不放心,丢下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不顾林政华多猛烈的嘶吼,梁天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