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张氏糕点铺出来,沈淮安在门口站定狐疑的看向街尾。
“怎么了?”柳乐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沈淮安的嘴里。
沈淮安大口嚼了两下,急忙吞下后,才回答道:“刚刚那人好像是堂哥。”
堂哥?柳乐猛地反应过来,“张翠花和沈大的宝贝儿子?”
“嗯。”
“那我们跟上去瞧瞧。”柳乐扯过沈淮安的衣袖,疾步往街尾走,想要跟上前面穿棉布衣服的人。
张翠花和沈大的儿子叫沈立,比沈淮安大六岁,今年正好十六,在家里是祖宗一样的存在,沈立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姐姐沈娣前几年出嫁了,妹妹沈红十三岁,在家里沈娣和沈红基本就是沈立的全天候仆人,张翠花和沈大娇惯沈立,满八岁就送去私塾学习,为了凑学费和给夫子的节礼,掏空家底,差点将沈娣八两银子给卖了,是沈二不忍心拿了十两银子给沈大。
柳乐一直觉得沈大一家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包括沈二救的沈娣,稍微好些的可能就是沈红了。
张翠花和沈大花了大价钱将沈立送去私塾读了半年就被夫子劝退,连最基本的字都认识不了几个,夫子来家里劝说沈大,沈立没有读书的天赋,让沈大送去学些手艺,被张翠花拿着扫把将夫子撵走了。
“是他没本事教不了我们立儿,还乱说我们立儿没读书天赋,立儿打小就聪明,是当状元的料。”张翠花将夫子赶走后,站在门前破口大骂。
之后沈立也不愿意再读书,开始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赖在家,一直到现在。
沈淮安和柳乐跟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缀在沈立身后,沈立似是忙着去哪儿,一直步履匆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人。
柳乐走在前面,见沈立进了对面的小巷子,敲开了一家房门,随即想要跟进去瞧瞧,被沈淮安一把拉住。
“你不能进去。”
柳乐不解,“为什么?”怎么他就不能进了,前面又没写柳乐不能入内嘛。
沈淮安脸色有些纠结,犹豫几秒见柳乐一副今日必须说清楚的样子,只得道:“前面是镇上的风月巷子,好人家的哥儿、女娘不能过这儿,必须得绕着走。”
“风月巷子?”柳乐问,那这沈立不就是去嫖了吗?啧,真不是啥好鸟。
沈淮安脸上带着一层尴尬点头。
“我们回去吧,不管他了。”柳乐说道,让沈淮安带路,刚刚在几个小巷子里东绕西绕,早就不认识路了。
回家的路上,柳乐一直给沈淮安思想教育,“你可不能学沈立,虽然你还小,距离成家还有几年,但从小就得专一,不能三心二意,知不知道?”
沈淮安只能应柳乐的话。
“像沈立那般在婚前寻花问柳,是对你未来夫人不忠诚。”在大周朝,男子可以娶妻纳妾,而女娘和哥儿没有拒绝的权利,唉,想到自身哥儿的身份,柳乐真的欲哭无泪。
在镇子口等到了回大河村的牛车,因着沈立的事,让柳乐想到他以后在大周朝的命运,有些焦虑,回来的一路都没有说话。
沈淮安默默观察着柳乐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回到家刚中午,经过一路的自我排解,柳乐已经好多了,暂时将自己说服,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