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村里的人早就进入梦乡,他们也没避着人,顺着大路往前走。
从山坡上往下走时,柳乐只敢走三人的中间,还得时不时回头看看是不是沈淮安。
到了山脚下的茅草屋,打开门看,还放了一床破旧的被子,床板上铺满了稻草,屋里还有一个小炉子,虽然没有家里避风,但总比在山坡的树下强。
沈淮安和柳乐帮着将炉子生好火,又抱了些柴进屋。
“彩云,你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明天再回去,这里有炉子可以生火。”
“谢谢你们。”李彩云依旧只知道一味道谢,不知道还能说些其他什么,原本她都以为活不过今晚,没想到柳乐竟然会上山来找她,连今晚住的地方都给她找好了。
柳乐临走时,实在不忍心,留下一句,“彩云,你好好想想吧,这样一直任由柳正子欺负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只能救你一次,不可能每次都及时救你,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
“你还年轻,离了柳正子一样能活,没必要在这个烂人身上耗费自己。”
“你好好想想吧。”
“我和小安先走了,这里除了我们家的人都不知道这儿,明天早上我们给你送早饭。”
李彩云只能搓着手送他们到了门前,除了感谢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目送沈淮安和柳乐离开后,李彩云独自回到茅草屋,坐在铺满稻草的床上,拥着被子烤着炉火,本以为最难捱的夜晚,却成了今年冬日以来最暖和的一晚。
她和柳正子成亲后,前几日她以为她嫁到了好人家,能够过上夫妻琴瑟和鸣的生活,没想到这只是进入地狱的开始。
柳正子对她非打即骂,每晚她都只能睡在地下,像是仆人一般每日做着相同的事情,不能有自己的自主性,只能听从。
她是家中老大,又是女儿,父母对她不看重,每日连饭都吃不饱,穿的也是破破烂烂,从没享受过父母的爱,也因如此从小性格自卑,不敢反驳。
沈淮安和柳乐回家的路上,迎着寒风,回家的大路上只有两人,虽然路途黑暗,不知为何却不觉得害怕。
“你说李彩云能够坚强起来吗?”
沈淮安拿着火把照路,和柳乐并排走着,“可能吧。”
毕竟其他人的事,他们也不好多做安排。
回到家后,沈淮安将柳乐送进房里才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吃完早饭后,柳乐和沈淮安偷摸着去给李彩云送饭。
“彩云,你一会儿回去吧,我三哥说今早柳正子去镇上喝酒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柳乐传达了柳顺今早打听到的消息。
李彩云啃着柳乐和沈淮安带来的饼和粥,“嗯,那我等会儿就回去。”
柳乐和沈淮安先走一步,没有和李彩云同行。
后日是腊八,明日得去镇上买些东西做腊八粥,这也是全家人一起去镇上。
“大哥,我们买辆牛车吧。”柳乐敲着核桃吃,看见他大哥又去村长家借牛车有感而发道。
一家人去镇上还得借牛车,他们家目前买牛车的钱早就足够了,又何必委屈人呢。
柳平想了想,觉得可以,只是这冬日牛不好喂养,“开春就买吧,冬日里的牛不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