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这一切,柳云墨把族中的族长族老请到了家中,又把朱氏母女叫到堂屋一起。
族长族老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柳云墨要做什么。
“各位爷爷叔伯,今日我请各位来是想各位替云墨做个主。”柳云墨说着就跪下了。
几位族老看着他面露凝重之色,知道今日是有大事,也没忙着扶起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父亲已经过世,按理我是要赡养继母,但是这些年,我继母如何对我的,大家也看在眼中,你们帮过我,我谢谢你们。”说着磕了一个头。
朱氏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质问道:“你个小贱种,你想做什么。”
族长威严地瞪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一个女人还是续弦,此刻没有说话的份,只能咽了这口气,愤愤地坐下。
族长和蔼地对柳云墨说:“云墨,你今天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你是老五的嫡长子,这个主,爷爷给你做得了。”
柳云墨跪直了身子,继续说:“我想和继母分家。”
族长一愣,朱氏气得腾一下站起来,手边的茶杯拂落在地:“你个逆子,你父亲刚走,你就要赶我出门,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啊!”
朱氏哀嚎出声,族长也说道:“朱氏无子,这家没法分。”
柳云墨不慌不忙地说:“母亲,我是要将我自己分出去,你无子嗣,这屋子,我父亲置办的产业田地都归你,我只要一百两现银。你想清楚了,如果不分,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要怎么打算就怎么打算。”
朱氏一听顿时止了哀嚎,心里一算计,有屋子有产业,就算没了儿子,也够自己舒舒服服到死了。
于是说道:“那得立好字据,别你以后又后悔,来占我的东西。”
朱氏算盘打得精,但是有的人算盘打得远,她话音刚落,身后一身孝的柳云岫摸着眼泪走了出来,看似对着柳云墨说,实则对着族老们装可怜:“哥哥,你这是攀附上了大将军这棵大树,就要和我们娘儿俩,还有柳氏家族,割裂吗?”
族长听了这话脸色稍变,正待发话。柳云墨抢先一步,只见他冷笑道:“我是和你们分家又不是出族,我生是柳家人,死落柳家坟,我们柳家的事还不劳烦陈姑娘操心。”
此话一出,族长族老们本来有些软了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他们此时都记起,这个二丫头并不是他们柳家的人。
族长斟酌了一下说道:“云墨啊,产业和田地可以给朱氏养老,可这个宅子是你爹的,你给了她们,将来回来住哪里啊。”
柳云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三爷爷,我只想跟她们做个了结,将来我出息了,会回来置办自己的家产的,这些就给她们,我也算买个清净。只是一会儿契书里要写清楚,我把这些都给了她们,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她们都不能再来找我。”
族长点点头:“这是自然。”
柳云墨继续说:“但是我爹给族里买的族地产出归族里,这点继母没有意见吧,毕竟你要住在这里,有些事还是需要族里帮你出头。”
朱氏见他心意已决,没有转圜的余地,想着自己母女俩确实需要族人的保护,也就点头同意了。
“娘——”柳云岫仍是不甘心,她不想放弃这个能让她攀上少将军的哥哥。
“你是祖母做主,爹明媒正娶的妻,哥哥他怎么能说不管我们就不管我们了呢?哥哥要去京都,我们当然要一同去啊!”
柳云墨冷笑一声对朱氏说:“继母可想好了,跟我一起去,我们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现在分家,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如果不分,那这些房产、产业、田地都是我的,今儿就请族里的爷爷叔伯们做主过到我名下,将来我娶妻了,这些自然是交到我妻子手上的,到时候她愿意给你发多少月银一个月,都是她说了算,她要把云岫嫁给什么人家,就嫁给什么人家,可没有你们做主的份儿。”
朱氏本是赞成女儿说法的,被柳云墨这么一说,又想到这几年来自己是怎样对待柳云墨的,心里就没了底气,下定决心对族长说:“三叔,我同意分家,就照云墨说的来。我以后也不用他养老了,就各过各的吧。”说着又拭了拭眼角。
柳云墨看她惺惺作态的样子没有半点怜惜,从袖子里抽出准备好的契书拿给族长,族长族老们看过又递给朱氏,朱氏看了和之前柳云墨说的一致,就果断地签字画押。柳云墨也签字画押再递还给族长,族长并几个族老签字画押。
柳云墨谢过他们,和族长一起去官府备了案。直到这时柳云墨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母女短时间算打发了,以后她们要是再闹,他也有了凭据。
第二天便是和大将军约好回京的日子。一大早柳云墨拿着他的包袱在城门口等着了。
不一会儿虞琮骑着马,领着一百亲兵,护着一辆马车过来。在柳云墨面前停下,一小兵掀开帘子让柳云墨上车,大将军虞铮倚在车厢里笑道:“听你父亲说一直在书院念书,应该没有长途骑过马,上来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柳云墨一揖谢过大将军,便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着向着京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