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兮算哪门子主子,妻不妻,妾不妾的,能不能在少爷身边活下来还不一定。
云琴翻了个白眼,冷声说:“少夫人,府里还有很多规矩,您刚来不熟悉,等明日奴婢再好好跟你说说。不过今夜天色太晚了,您自个喝完合卺酒就早点睡吧。
夫人要是胆子大,就睡少爷旁边,其他也没地方给你睡了。”
说着云琴就要来拿宋九兮的银枪,谅宋九兮孤身一人在深宅里,也不敢得罪她们这些人。
这府里可没有人会为宋九兮做主。
忽然。
啊——!
一声尖叫,云琴捧着自己的手指,跌坐在地面上。
“你,你怎么敢?!”云琴痛得大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削掉的一根手指,血淋淋的断指,让她眼前发晕。
宋九兮冷声说:“一个丫鬟,你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既然是丫鬟就记牢你的本分,再有下次,就不是一根手指的事了。”
云琴咬着牙,愤恨地说:“宋九兮,我要去禀报老爷夫人,你等着吧,你一定会被赶出府的!”
宋九兮厉喝:“滚出去!”
云琴一口牙快咬碎了,她愤怒地捡起自己的手指,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宋九兮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待着了,她看着桌面上的菜和酒,不客气地开始享受。
今天一天她都没怎么吃饭,她都快饿死了。
但她吃到一半,忽然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给我倒杯水。”
宋九兮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床铺。她没动,床铺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麻烦夫人,给我倒一杯水。”
宋九兮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她还以为今晚她得跟一个生死不知的人过一晚。
没想到燕述白还能说话。
她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掀开帘幔后,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将死的病痨鬼,脸色白得吓人。
但细看之后发现,燕述白身量很长,五官轮廓分明。如果不是生着病显得病弱苍白,这应该是个极俊的美男子。
燕述白嘴角勾着笑,又说了一遍:“夫人,水。”
宋九兮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将水递过去。燕述白抬了抬手,无奈地说:“夫人,为夫动不了。”
宋九兮想着燕述白可是半个月后才会死,暂时他还死不了。
她一只手抬起燕述白的头,另一只手将水从他嘴里灌下。
燕述白呛了两声,宋九兮已经快速地将一杯水喂完了。
宋九兮抽身离开,回到桌子边坐着。
床铺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宋九兮专心吃着饭,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刚才看了就燕述白如今病骨支离的样子,打不过她。
帘幔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掀开了,燕述白趴在床边上挣扎着要下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挣扎着爬到床边的轮椅上,他脸色刚才是白的,这会儿全红了。
红的很不正常,仿佛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宋九兮终于抬起了头,皱眉道:“你不好好躺着,下床做什么?”
现在他要是死了,她这饭还吃不吃了?
“当然是陪夫人喝杯合卺酒。”燕述白眨了眨眼,笑着说,“毕竟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怎能让夫人一个人独自喝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