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玩”，诺娃似乎还想了一会儿，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陈岩生和周奇正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尴尬。

“我现在年纪有些大了，前不久才受了一次袭击，我需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周奇正缓慢的说道，他不时摆弄着自己的金属右手，仿佛他还没有适应这只手的存在。

“可是，元首，我并不是人”，诺娃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周奇正抬起的头，深深的看了眼前的诺娃一眼。

这间房间里的纳米机器人数量高出纳米屋好几个数量级，从程序上也更先进。

因此，无论从陈岩生的角度，还是周奇正的角度，此时的诺娃身体宛如实质，如果说它只是三维投影，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相信。

“我90多岁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人类在垂暮的时候，总是想找一些怀旧的事物或者人陪在自己身边”，周奇正继续说道。

陈岩生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他插不上任何话，他在想自己把诺娃召唤出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我检测到图灵四有一部分本源和我相同”，诺娃突然说道，“她现在应该也是空闲的”。

“她和你们都不一样，她是意识之海的产物”，周奇正轻轻的说道，仿佛是在向诺娃解释。

“但她现在是物质形态，更适合陪伴”，诺娃分析道。

听到这句话，周奇正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那如果我向你下达相应的命令呢？”周奇正又试探道。

“根据管理条例，你不能越级向我下达命令”，诺娃回复道。

听到诺娃的回复，周奇正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向了陈岩生。

陈岩生顿时觉得身体一紧，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铸铁一般。

“按照逻辑，你现在是诺娃的直接上司，你可以帮我下达这个命令”，周奇正缓缓的说道，声音里面充满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力量。

“你需要我下什么样的命令？”

陈岩生牙齿咬得很紧，把这句话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像筛糠一样的在抖动，各个关节咯咯作响。

“让她从今天开始，跟随在我身边”，周奇正继续说道。

陈岩生知道他该拒绝这个请求，刘一川老师说过，任何人。

但是周奇正的威严，似乎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无法把拒绝的字眼说出来，所以，他可以咬着牙保持沉默。

陈岩生对抗着自己想要投降的冲动，整个人绷得笔直，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难以挣脱的枷锁，不断的挤压着他。

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周奇正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陈岩生靠近过去。

于是陈岩生感到自己承受的压力，随着周奇正的每一步靠近，都在成倍的增加。

终于陈岩生跌倒，跪在了地上，他用手死死的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完全的趴在地上。

诺娃轻飘飘的走了过来，无力地守在他旁边。

“你没事吧？”诺娃关切的问道。

陈岩生没有办法回答，他眼睁睁的看到周奇正的脚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好了，你果然像刘一川说的那样，很不错！”

周奇正伸出了手，扶住了陈岩生的肩膀，刚才感受到的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顿时消散无踪。

被搀扶着，陈岩生终于站了起来。

他惊魂不定地问道：“周……师祖刚才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