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莉看着我说道：“你对我有意见，但又不得不面对我，所以只能没话找话，说些有的没的，以此作为敷衍。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也看着她，有点惊讶地说道：“我发现好像受到刺激的是你，之前你都说我想太多，现在我发现我不想太多了之后，你反而开始想得有点多。”

看她还想反驳我，我赶忙补充道：“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至少在工作层面上，我不可能对你产生任何形式的意见。甚至可以说，我对你今天早上这个点，能出现在这里很是欣赏。至于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无病呻吟，真的就是我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之后的有感而发。信不信由你。”

说罢我也不理会秦莉的反应，直接站起来往宴会厅入口走去。因为董亮在对讲机里告诉我，Mandy过来了。他所在的控台位置正对门口，下面又有几十公分的地台，站得高望得远。先我和谢纯一步看到了Mandy。

我来到Mandy跟前问道：“Mandy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我紧张的样子，Mandy马上笑着摆手：“不是不是，你别紧张。”

见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立刻放松下来，此时我才看到Mandy身后跟了几个年轻的姑娘。

Mandy见我我疑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是这样，这几个是我们HR的同事，晚上有一个节目，昨天晚上到的，本来早上要负责前台接待，但我看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想着，能不能先让她们把她们的节目彩排了，不要再拖到晚上了。”

一听是这事儿，我当然表示没有问题。

于是我在流程上找到了HR部门对应的节目，是一个韩国女团的热舞。再看看眼前这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我便笑着对Mandy说道，“那行，你们先到去舞台上找位置。”

说着我在对讲机跟董亮说道先准备HR部门的这个节目。随后帮着已经开始给几个姑娘找道具（其实也就是5把椅子）的谢纯往舞台上搬椅子。

我们只是把椅子搬上舞台，因为我们不知道她们这个表演具体对这椅子怎么使用。

在我跟她们解释了之后，几个姑娘把椅子搬到了舞台后侧，靠近投影的位置。

在听到对讲机里董亮说了声他这里准备好了之后，我拿着话筒说道：“几位HR小姐姐，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随时可以开始。”

随后我就看到5个小姑娘呈V字型在舞台上站好，确定所有成员都准备就绪之后，站在C位的小姑娘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但我直接打断道：“几位，这是你们的起始站位对吗？”

小姐姐们茫然地点点头，我有说道：“谢纯，找点大力胶，她们偏台了。”

其实都不用我说，谢纯已经在干活了。

我见状向她们解释道：“来，几位小姐姐都看向我。我现在所站的位置，是舞台的中线，现在，请站在C位的小姐姐站到我面前。谢纯，在她的位置贴个大力胶。”

谢纯过去在C位小姐姐脚下贴了一个胶带。我说道：“C位小姐姐，你记住这个胶带的位置。之后表演的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刚才你站的位置，有点偏向舞台的左侧。就是面相舞台的左侧，你的右侧。后面几位小姐姐，请你们根据她的位置调整自己的位置。”

我站在舞台下面对她们的位置做了一些微调之后，谢纯依次在所有人脚下贴了大力胶。

确认OK之后，我示意董亮开始放音乐。

随着音乐的响起，介个姑娘开始跳了一段让我觉得瞠目结舌的热舞。

真的是热舞，因为整段舞蹈里，有许多具有强烈某方面暗示的动作，比如坐在椅子上面对台下180度张开腿……或者……算了，就不具体描述了。

本来我对年会上能这么放得开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因为这明显有点哗众取宠博关注的意思。但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而且是公司内部活动，人家想怎么玩怎么玩，我管不着。

我只要保证差不多的舞台效果就好了，也不用太华丽出彩，毕竟这不是演唱会。

灯光师也遵循着这个原则，比较敷衍地设计了一套大差不差的灯光程序。

原本以为这个节目就会这么应付过去，但几个小姐姐却在一遍结束之后主动要求我们再来一遍，理由是中间有几个动作出现了失误。希望能更加精益求精一点。

这就让我对她们有点刮目相看了。

于是当即拿起话筒，犹豫一下之后对她们说道：“既然几位小姐姐这么认真负责，那我说几句我对你们节目的看法可以吗？”

C位小姐姐作为这个团队明显的领队，当即表示非常需要我的专业建议。

我谦虚道：“专业建议不敢当，我只是看到你们认真的态度，所以就从演出效果的角度提一些不成熟的小意见。”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继续道，“就是你们这段节目是一个热舞的节目，那我记得你们刚才有一个下腰然后手放在脚踝自下而上摸腿的动作。那……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们既然摸了，就真的能摸出那种感觉，而不是相对敷衍地摸一下了事。可以吗？”见她们若有所思，我立刻补充道，“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就请忽略我的说法。抱歉抱歉。”

随后那个C位小姐姐很郑重其事的对我表示了感谢。说这不是什么不成熟的小意见，而是很专业的看法。

我被她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后赶忙让董亮开始放音乐。

这一次她们的表演果然比上一次投入度高了不少，而且舞台效果也明显好了很多。

所以董亮在她们表演的间隙在对讲机里调侃道：“刘总，你这不成熟的小意见，真的是让这个节目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以后这种意见应该多提一提，作为男同胞，我对你表示最崇高的感谢！”

谢纯则在后面跟道：“刘总，请注意一下你身边秦总的感受。从你刚刚提了这个小意见之后，我就看秦总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我拿起对讲机麦克就骂了一句：“你俩给我闭嘴！”

可能太过激动，惹得秦莉都疑惑地看向了我。我只能对她讪讪地笑了笑。便把目光转向了舞台。

节目结束后，Mandy拿着手机过去给几个姑娘看了她刚刚拍的视频。

她也表示，经过了我那不成熟的小意见，她们第二遍确实跳得好了很多。更加性感了。

几个小姑娘又跑过来谢谢我。

我见气氛不错，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我冒昧问一下，到时候你们演出服装是什么样的？”

那个C位的小姑娘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抹胸热裤。”

我一脸震惊，赶忙建议她们稍微悠着点……不要这么暴露。免得被人拍了传到网上，被人骂。

Mandy笑着说她们开玩笑的。别说抹胸了，热裤都不会穿，上身就是宽松一点嘻哈风的服装，下身就是牛仔裤，了不起就是紧身一点。

我闻言松了口气。但那个C位小姐姐显然是在调戏我，于是我故作凶狠地对她说：“我认识你们老板Tina，当心我找她打你小报告！”

C位小姐姐自然知道我在跟她开玩笑，给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就走了。

待得她们走了之后，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秦莉在我身边不咸不淡地说道，“看不出来，刘总当秀导有一套啊。而且还这么会哄小姑娘。”

我傲娇地答道：“我会告诉你，我因为偏台这个原因打断过刘天王的彩排嘛？”

此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纯对着一脸惊讶的秦莉解释道：“秦总，你别听他瞎吹，那次是因为刘天王的反听信号问题，”见秦莉有点不明所以，谢纯解释道，“反听就是你看到歌手唱歌时候戴的耳机，其实里面放的是他自己的声音，因为舞台音响声音太大，麦克风又有一定延迟，所以他们会戴这个东西以保证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而跟上歌曲的节拍，”听了谢纯的解释，秦莉点点头，谢纯继续到，“那次刘天王因为反听信号出问题，所以他下意识地往控台方向走了两步，刘总明显看出了这个问题，所以直接叫停了彩排，让工作人员先把反听搞好。顺便告诉刘天王，他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导致了偏台，而且有点影响到了后面的伴舞。他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敢随便因为偏台打断刘天王。别听他瞎扯。”

说罢，不等我发作，谢纯就跑了。

我干笑两声，也不解释。然后示意董亮正式进入彩排。

整个过程跟昨天会议彩排没有太大区别。一套流程下来，我根据流程顺序，拿着话筒，依次提醒，暗灯，音频进，音频淡出，舞台上人，上道具，视频切，视频出这种指令。反正只要保证音视频没错这场内部彩排就算成了。至于舞台道具的走位，能记下来的我让谢纯都记下来，到时候告诉负责台口的黄莉莉和姜凯就行，不能记下来的，比如像刚才HR小姐姐表演时候要用凳子，可能其他节目要用别的，提前说的反正我们都收集了，但保不齐有人会出什么新状况，这些反正等他们来彩排的时候再说了。

大问题没有，我此时此刻就是个指挥，到时候我会在现场拿着对讲机重复一遍刚才所有的指令。其实没有我也行。但是有了我，大家心里都会多一些安全感。就好像交响乐队的指挥，谱子所有人都会看。但有指挥和没指挥，对于乐队的乐手来说，那是两个概念。

大概花了1个小时多一点，我们就结束了内部顺彩。

这个时候才11点不到。

董亮和谢纯收拾收拾，跟黄老板的人直接去了剧院厅做最后的设备调试。

我看向秦莉，笑着说道：“好了，秦总，今天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新的认识？”

秦莉想了想：“对你们的工作倒是没什么太多新认识，但是对你倒是有一些。”

我疑惑道：“比如？”

秦莉笑着说道：“比如你很享受掌控现场的感觉。”

其实我一点也不否认这一点，所以坦然道：“对啊，这是我对一场活动最有成就感的时刻。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我们所有人的工作都是有意义的。而且我们是一个具有战斗力的团队。”

说着，我看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众人，对秦莉说道：“你看，就这么几个人，就能撑起这么大的场面，你不觉得团队的作用是无穷的么？”

秦莉想了想，冲我点点头，随后又说道：“除了这个，其实我还有一些对你的认识。”

我答道：“愿闻其详。”

秦莉直视着我说道：“我觉得现在的你，即使只穿着一身几百块的行头，也比那些穿一身几十万的行头人，要帅得多。至少在我眼里，你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我疑惑道：“请问你到底是骂我穷，还是夸我帅？”

秦莉见我这样，很是沮丧地问了我一句：“所以你现在对我的话，都不信了是吗？”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今天见到秦莉之后，确实少了很多情绪波动，纯粹就是把她当成客户一样。就好像Mandy对我说什么，我都只会往工作方面去考虑，绝不会多想。

所以我答道：“你言重了，没有不信。应该说是无欲则刚吧，就好像你练瑜伽，身心放松之后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周遭的环境。”见秦莉脸色不善我补充道，“当然，对于你的夸赞，我还是会表示感谢，和感到欣喜的。”

我发现用无欲则刚这四个字来形容我现在对秦莉的状态，非常合适。因为我已经完全不会受她的话语所影响了，哪怕她刚才的话近似于表白。

我说完之后收拾一下东西，见她没反应，于是对她说道：“你几点飞机？赶得及一起吃饭吗？如果赶得及，那我们就出去吃点，赶不及的话……”我看看手表，“恩，现在才11点不到，我应该来得及送你去机场。你怎么说？”

随后秦莉在我询问的目光中，做了一件让我情绪不得不波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