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她又被周寂的三言两语糊弄。
姜玥口吻轻松:“我和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秦诏:“?”
碍于孩子在场,姜玥不好说的太直白,她得照顾小朋友脆弱的小心脏,她想了想:“我今天就能处理好。”
秦诏默了默,片刻之余,他点点头:“刚好,我今天休息。”
周寂来见她之前,提前给她发了信息。
姜玥已经准备好了签字笔,她咬着笔,边腾出手来打字:你现在就可以过来,我在家的。】
周寂到了秦家,管家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进客厅。
秦诏漫不经心坐在沙发里,联想到妹妹今早得意洋洋说的话,不难猜出他们今天约定好的事情。
“签完字你就滚吧。”
周寂还是很淡定,从容不迫的仿佛自己不是那个即将成为离异男人的怨夫,他看着秦诏,眸光定了一瞬,眼瞳漆黑,忽的勾唇扯起一抹笑来,“大哥。”
秦诏:“……”
男人被恶心的起了鸡皮疙瘩,脸色骤然高贵冷艳了起来。
狗东西,在这里狗叫。
秦诏撩了下眼皮:“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周寂置若罔闻,厚颜无耻的留下来当个客人。
姜玥攥着离婚协议跑下了楼,她迫不及待推到周寂的面前,顺便把黑色钢笔一起推了过去:“我已经签好名字了,你签个字就行了。”
周寂对协议上的内容,烂熟于心。
他心知肚明她是正直无畏,在她这里出尔反尔,只会惹得她的厌烦,做任何事都胸有成竹,仿佛时刻都能挥斥方遒的男人,在这个时刻,有的也只剩下自己都不确定的惶然。
周寂余光瞥见她一笔一划签下的名字,仿佛钢笔镌刻的字迹没有落在纸上,而是扎在了他的心头。
玉石俱焚、烈火烹油般的痛楚也莫过于此。
他摁着离婚协议,男人深深吸了口气,眸底干净,眼瞳乌黑,他用喑哑的声音问:“真的要离婚吗?”
真的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吗?
明明也没有不得不离婚的理由。
周寂哪怕觉得肝肠寸断的时候,也还能冷静下来为她权衡利弊,他像个循循善诱的师长,仿佛一心在为她打算:“这世上的婚姻,没有十全十美。有爱固然很好,但是没有爱,起码你能拥有很多钱。”
“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我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喜欢我。”
“我们之前相处的不是很好吗?不然你再考虑一下?”
周寂已经做了他几乎不可能做的让步,大方的不像是他:“你觉着我不好。”
“兴许其他人更差。”
这番话,进退有路。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秦诏在一旁冷笑连连,就知道周寂这个男狐狸精没那么容易打发,他冷声出来打断:“周寂,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说这些漂亮的话没有用了。”
姜玥刚刚对上周寂那双好看的眼睛,恍神了片刻,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没有错。
看来美男计,也不容小觑。
姜玥望着周寂:“可是我不想和我不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她小声催着他,“你快点签字,本来和我结婚也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分开我们都解脱了,是的吧?”
当初原主携子逼婚。
最开始周寂也算是这桩孽缘的受害者。
男人迟迟没有说话,姜玥抬起脸对上他沉沉的神色,他解脱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顿了顿。
于是公主殿下特别善良的低声同他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对你下药。”
她后悔了。
她竟然后悔了。
周寂的内心麻木,她的无心之语总是能变成将他捅穿的利器,化作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凿进他的胸口,血流成河。
几秒钟后,周寂接过钢笔,一言不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他总是愿意成全她的。
总是舍不得让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