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思考着项老爷回忆中的信息,有些是云栋爷爷在信中没有提起过的,他不清楚这信息的真实性,无法分辨身旁这位孱弱的男人是否在欺骗自己。
念头一转,他开口问道:“你们接触到的,有哪些组织接近过你们?”
“神藏。”
项老爷只说出两个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种恨,一种要将人挫骨扬灰一般的恨。
“神藏、神遗。”云奕喃喃念道。
“神遗教的来自神藏,从他们的行为来看,像是在收集什么,又像是在进行什么实验。”项老爷这么近,第一时间就听到云奕小声的呢喃。
项健看见老爹竟然和云奕侃侃而谈起来,他可是十分了解老爹的为人,这是他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表现,也没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
不过为了防止云奕和那只猫应激,误伤到自己老爹,他就选择待在原地,没有多余动作。
“可惜我们项家偏居一隅,没办法查到更多的信息,就连神遗教和神藏之间的关系,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
项老爷有些失落的摇头,这种情绪在云奕看来无比真切。
可是他不敢就此相信,在对方没有明确自己身份之前。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否是罗家在外的势力。”云奕始终觉得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项老爷嘴角上扬,像是一个老人温柔和蔼的笑,他轻声道:“孩子,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长辈,叫什么名字呢?”
“老头,让你说你就说。”不听眼中寒光闪过。
“得,谁让我的性命落在你们手中了呢。”项老爷像是露出一种无奈的模样,接着说道。
“项这个姓氏,是后来改动的,我们也是在二十多年以前,才落脚在了这青城,我们原本,姓‘罗’。”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们原来本就是云罗山庄罗家的一支,血脉要和家主十分接近,在山庄变故之前,成为新庄主的罗睿,其实是我堂兄,不过我很早就外出闯荡,和我现在的妻子,连同他兄长一起。”
“现在项家这一切,都是我们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也多亏我们没有依仗罗家的名义生活,所以云罗山庄发生变故以后,对我们的波及要小很多,为了避免被人惦记上,我们只能改名换姓。”
“可是这样也只能防备一些小人罢了,仍有些人能够通过蛛丝马迹调查到,我们和罗家的联系,不过这么多年确实没有与罗家来往,他们也不能肯定,所以在这些年间,来过不少试探。”
“我在这青城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我大舅兄坐镇,自然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也抓过不少心怀不轨的人,多是些收钱办事的赏金猎人,当然也抓到过自称是‘神藏’的人。”
“可惜他们实力低微,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和很少的情报,其他一无所知;我们这才知道敌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真假、势力范围和地址,他们就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
“这些年他们的接近和试探从没有放弃过,由于我们对青城的掌控越来越强,他们像昨日那般过分的情况,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云奕眼中明显有些触动,没想到青城项家其实是青城罗家,他想起自己在榕城时候被两名黑衣人夜间潜入房间的事情,问出一个疑点。
“项健的妹妹项燕,我听说并非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导致神遗教冒这么大风险要在青城内掳走她,并且那个‘罗盘’的作用和用法是什么,这在衙门的时候,你们可都是闭口不谈的事情。”
项老爷转动脖子,看向云奕,眼神中有一些赞许,全然不顾转动脖子导致不听的爪子刺伤了自己,让一旁的项健紧张的都握紧了拳头。
他笑着摇头:“在确认你的身份之前,项燕的身份我先不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罗盘’的作用和用法,那是一种探寻的法宝,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能够探寻方向,灵气汇聚的宝地,如果在汤匙里滴上血液,它就能够探寻和这个血脉相近的人,越是血脉靠的近,‘罗盘’的反应自然就越强烈。”
回想起那夜两名黑衣人的对话,好像是说过一句“他不是目标”,如果对方也是来自神藏,那么很可能他们拿着的也是‘罗盘’,只是对方为何会说自己不是目标呢。
云奕突然想到自己脖子上带着的圆形石牌,如果和自己的猜测一样,那么这个石牌也有一定的干扰屏蔽的作用,所以靠近的‘罗盘’暂时失效了。
看着沉思的云奕,项老爷没有出声打断,直到云奕眼中的神采回归,他这才开口道:“孩子,我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中,没必要欺骗你,这些信息如果是神藏的人,肯定已经知晓,也不会从我这里了解。”
“你不是神藏的人,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孩子,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云奕伸手拍了拍不听,不听收回自己的爪子,也是抬头看着他。
自从在灵剑山接触这个男子开始,不听就没有过问过他的事情,它知道云奕有秘密,不过它不在乎,这也是第一次要听他说些什么,眼神中有些好奇。
“家父的姓名我并不知晓,将我带大的是我的爷爷——云栋。”云奕做出回忆着的样子,只吐露一部分信息。
“云栋?山庄管家?”项健瞪大了眼,惊呼道。
就连身旁的项老爷也是十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奕。
“山庄,山庄还有幸存者?”他声音有些颤动,抓住云奕的胳膊,双手也是忍不住的颤抖。
“不是说山庄的人都遇害了吗?爹!他在欺骗我们?!”
“不,不会的,这是家主家令不会错的,我们得到的消息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云栋,云栋他在哪?”
云奕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忧伤之色,他摇摇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爷爷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逃出山庄时受的伤,伤到了根基,在我们落脚榕城没多久,就不行了。”
听到这里,项老爷的咬了咬牙,脸上又是惋惜,又是愤恨。
他再次看着云奕,示意他多讲一些。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他将云栋在留下的书信中,描述那晚情景的内容稍作改编,一点一点的讲给项家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