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唵!”
在云奕攻击触碰到静心「慈悲钟」的同时,静心也朝着云奕的脸,吼出了一模糊的音节。
云奕的身躯一震,脚下的步伐瞬间失了方寸,踉跄着,将屋里的布置撞得七零八落。
身后传来清晰的,如同瓷器碎裂的动静,云奕扭动脖子,刚好看见那散落一地的金色碎屑。
静心的脸色苍白,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身子。
“怎么会,你怎么…”她表情震惊,呢喃着,目光逐渐失去了高光,呆滞地看着云奕,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与随意,更是没有身为高僧的体面。
云奕皱着眉,他不知道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真实,或是假装。
左手手指点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搓,方才近距离的那一声怒喝险些将云奕震晕过去。
“原来他们有应对近身搏杀的手段,不过应该是有所限制的,否则不必等到如此危机的时刻。”
云奕还在冷静的判断,他缓缓起身,手中的长歌剑置于身侧,既是支撑着身子,又保证他能立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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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怎么办,杀了她?”
“…?!”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了云奕一跳,他这才注意到脚边站着的不听,尾巴勾在自己的脚踝。
“她现在这个样子,正是可以动手的时候,等她清醒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行,走不掉了,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云奕当即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你现在带着女娃娃逃走?我觉得这个疯癫的和尚,应该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俩。”不听也没有因为云奕的拒绝而不满,只是有些发愁的说道。
“我在等人呢,就是不知道她好不好说话。”云奕言语并不肯定,喃喃道,接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你刚刚去哪了,我差点栽了,不过我居然能和她打个来回。”
看着云奕笑得那般得意,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脸上还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恶心模样,不听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你认为全程就只是依靠的你自己?”
“你第一次用剑砍在那个什么「慈悲钟」上的时候,你的精神力就被钟声震出了体外,这哪里是什么「慈悲钟」,分明就是「夺命钟」,还记得「神游」的过程吗?”
云奕回忆起之前的经历,“修神,出神,游神,回神。”
“没错,那钟声直接将你打入了「游神」的阶段,没有专门修行过「神游」的人,离开身体的精神力是不可能回得去的,而去她的杀招接踵而至,若非我出手干预。牵动你的身躯,你怕是现在就只剩下一丝精神力了,改修灵魂做个鬼修算了。”
不听用爪子轻轻的踩了踩云奕的脚背,一副“小子,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本大爷我”的样子。
“而且,这个和尚的精神力修为能够抵达十骨境相当的程度,身体的强度却达不到六骨境,体内的灵气本不应该能够施展如此强劲的法术才对。”
果然特殊,无论是佛门这种修行路子,还是他们的法术手段,这些都是云奕从书上看不到的东西。
他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表情阴晴不定,眼神里似乎带着挣扎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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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若真的出手,静心作为烛羽翎台寺方丈,烛羽翎台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还有一个自称是她师兄的静念和尚,那个和尚很可能是能够施展「万物生」的狠人。
说到静念和尚,她怎么还没来?
刚刚的动静不小,但通铺却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两人交手的范围控制的很好,特别是云奕,除了那蓄势的一剑,都没有施展其他大范围的攻击法术。
躺在通铺上的姚沛暖隐约有苏醒的迹象,云奕右手的长歌剑越握越紧。
就在云奕冷静地双眼即将变得狂热,屋外传来一声清晰的,悠缓的脚步声。
明明脚下直接接触的,是活着的「圣灵根」,而非制成地板的木材,本不应该出现这种声音。
云奕清醒了不少,他知道外面的人是在提醒他,可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静念!”不听跳到云奕的肩膀上,换了个更加稳定且隐秘的方式连接精神力进行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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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初次看见屋中狼藉的景象,静念的脸上有明显的吃惊表情,只不过云奕看不出对方是假装的,还是真实的。
他更倾向于前者,毕竟自己闹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冒险吸引她过来,就和在大魏国城池内引动灵气浪潮,吸引打更人一样。
看着仍陷入痴呆状态的静心,静念周围无论是灵气还是她自身延展的精神力,都有明显的波动,对于这种人物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云奕来说已经足够显眼。
一痴傻,一冷艳,两张几乎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在面前,更是出现如此反差的样子,饶是云奕,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双冷静的,藏着怒意的双眸从屋中的地上,扫到云奕的身上,再到通铺上的姚沛暖,最后还是回到云奕的身上。
她知晓静心的脾气和秉性,所以,她很轻易的便将事情在脑中推测的大概。
“是你做的?”她的声音好似钟声,一层一层的,还带着混响,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
不听赶忙帮云奕过滤掉声音中的部分能量,云奕忍着不适,目光也不闪躲,迎着静念看去。
“是我,静心师傅强行掳走我的朋友,又对我大打出手,我自然要反击的,哪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你能破开静心的「慈悲钟」?”屋中也没有他人,哪怕心中不愿相信,但静念的问题中,更多的还是一种确认,而非质疑。
“我并没有击破「慈悲钟」的实力,不过是在「慈悲钟」上留下了一道痕迹,是她自己不攻自破的。”
云奕回答的快速且果断,最后一击的时候,其实是两次斩击落在「慈悲钟」上。
第一次是长歌剑,和上次一样,它只是将那个痕迹变得更白了些,仍然没有打破「慈悲钟」。
第二次则是藏在长歌剑下的「白齿」,接触到「慈悲钟」的瞬间,「慈悲钟」便有瓦解崩溃的迹象,一击即破。
不过两个斩击几乎不分先后,两声碰撞声重叠在一起,就算是静心还清醒着,她无法说得清楚。
云奕可不愿意将「白齿」这般暴露,挑着说本就是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