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府的秦十六。”
翁谦的表情放松了些,王府有人闯入,秦十六出现,一切倒是看上去合理,不过他发现,皇甫碧君可没有丝毫的放松,仍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
他眼珠一转,抬腿走到门边,一挥手,门板便被一阵劲风吹开。
在外面的秦十六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等他看清门内之人的模样,这才身子一软,松了口气。
十六的喉咙动了动,可惜一路跑来早已是口干舌燥,干涩的发疼。
翁谦看得清楚,好在殿内备有茶水,虽然不热了,足以解渴。
他端着一只茶盏,走出了大殿,朝着广场上的秦十六掠去,速度飞快且姿态平稳。
秦十六诚惶诚恐的接过谦公递来的茶,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呼。”他长出了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殿门,并没有看见皇甫碧君的身影,这小声地问道:“谦公,皇甫先生可是在殿内?”
翁谦双目一凝,点点头,并未开口。
秦十六听闻,下意识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巴,表情有些惶恐。
“无妨。”翁谦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秦十六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有人…有人私闯王府。”
“来了几个?”
秦十六一愣,他没有从翁谦的脸上看见任何的意外,果然临行前的提醒,就是猜到了会有这个情况吗?
他将疑惑甩出脑子,继续小声回应道。
“我只看到一个影子,所以不清楚具体的人数,他们往王府的北面去了,那里…”
秦十六在此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翁谦背后的殿门。
“那里是世子殿下藏酒的地窖,昨日,皇甫先生私下询问过小人,小人并未做隐瞒,就告诉了她。”
翁谦瞥见了十六手中的令牌,便猜到了他的行经路线,先去见的魏帝,再来找的自己。
“你是说,那些人是皇甫先生招来的?”他声音低沉,盯着秦十六的双眼开口道。
秦十六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脱光了一样,还是在一个年长的男人面前,一时间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他赶紧低下头,又不敢说的大声。
“小人不敢这么想,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尽数禀告谦公。”
“殿内情况特殊,你就不要进去了,先留在这里吧。”翁谦并未沿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同时依旧在观察秦十六的反应。
这一瞬间,十六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放松,翁谦不动声色地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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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翁谦若无其事的从殿外再次进来,皇甫碧君的眼皮一阵跳动,她犹豫了片刻,一脸无辜又关切的问道。
“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翁谦面对着翁皓勋,皇甫碧君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也就看不见他此刻的笑。
“有人私闯王府,他来传信的。”
这样的回应,既没有解释对方真正关心的问题,反倒是将王府现在的情况给讲了出来。
皇甫碧君身子轻微的一震,她自认为凭借自己的出身,又在京都乃至皇城待了这么久,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比翁谦要强。
对于事情的经过,在她的思绪里有了一套发展的流程。
闯入王府的人被十六偶然发现,便带着消息赶来皇城告知翁谦。
这其中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在魏帝那里的地位不俗,能够直接得到消息并来到此处,二是他先告诉魏帝,再来这里。
凭借他的修为,可以粗略的估算他从武威王府到皇城,再到这里所需要的时间。
“应该全身而退了。”她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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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王府所在的位置,都是些大院子,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居住的地方。
而且四件黑红相间的甲胄速度飞快,那些旁院的家丁侍女们看不清,可也知道不是自己该看的东西,一个个识趣儿的低下头。
眼看武威王府就在前面,四人透过面甲上的空洞,相互对视点头确认,然后分成四个方向冲入王府内。
迅速的检查王府的东面和南面,果然没有发现他人的踪迹,
接着四人两两汇合,朝着西北角贴近。
各自已经将兵刃拿在手中,灵气翻涌交织,没有隐藏。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西北角的某处也出现灵气的波动,而且有两道!
那两道波动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立刻给还有些迷茫的四人指明了方向。
四人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嗅到血腥味的恶狼,动作敏捷,又十分默契的朝着目标包围而去。
那是一处院落,灵气的波动是在屋里,可又不在屋里,更像是在地下,这个情况和他们来之前得到的消息一致。
其中一人手腕一翻。
欻。
一声空气被划破的动静,接着屋门便被撞开。
屋内没有烟尘,看样子是个常用的屋子。
四人从屋顶上跳下,然后一二一的排布,防备着一起冲入屋子。
屋里不要说陈列普通,甚至可以说没有陈列,就是一张简单的桌子,摆放着四个木凳,左右两侧的内屋甚至没有摆放书桌和床榻。
寻找通往地下的入口并不困难,毕竟地下密道的入口也没做严密的伪装,敲击的声音独特的不成样子,就好像生怕自己找不到。
朱定焱将长刀插入地砖的缝隙中,向着三位同僚眼神示意,然后用力一翘。
地砖掀开,一道黑影突然从下面窜了出来。
滚烫的灵气火焰朝着四周喷发,直接扑向四人的脸。
那三人早有防备,双手盘旋晃动,在身前形成灵气涡旋,将喷来的东西揉搓成线,并牵引至一旁。
那黑影也没有纠缠的打算,出来后没有停留,朝着屋外狂奔。
朱定焱手中的长刀可不是吃素的,一道寒光闪过,直劈向对方的后背。
只是,地洞下又伸出一只手来,上面是隆起的血管,一巴掌薅在朱定焱的小腿上,不止是打断了他的动作,还险些打断了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