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不远处的地上似乎还留有鲜血,可就是不见一个人影,他揉了揉自己如同枯草般杂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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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当真阴险!那人修为比你更高,你居然这么快就把他给弄死了!”不听趴在云奕肩上,感受着对方飞速奔跑带来的风,笑道。
“如果没有本大爷的帮助,你与他硬实力对碰,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云奕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的回道。
“五成?!能有这么高?你是不是还藏有其他手段?”不听一愣,它本以为最多也就三成,却没想到云奕给它来了个惊喜。
云奕没有在回答,而是仔细地辨别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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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次交手,确认了对方的修为之后,云奕便开始飞速的思考应对方法。
那人身手干练,招式不拖泥带水,异常凌厉,显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种人物想要设计,便要舍得下本钱。
云奕的本钱,就是自己。
不敌对方的修为,看上去不是凡品的长歌剑,还有就是那套路简单的剑招。
这些既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又是诱惑对方心生贪念,何况自己还打断了他的行动。
长歌剑被弹飞是他有意为之,倒也不是直接丢弃这般简单,而是在于对方交手的过程中,一点点的显露疲态,这才让对方相信这是他的手段有了效果。
接着最为危险的便是失去长歌剑制衡对方唐刀的这段时间,好在提前在身上加持了法术,足以抵挡部分。
靠近长歌剑的路线,也是云奕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让对方逼迫自己来到杀最后位置,那里有墙体,行动受限,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至于突如其来的短刃,这就不得不感谢耗子了,就是云奕第一日跟踪,最后被和尚们抓入戒律堂的那人,在云奕的软磨硬泡下,不听才将它吞入「肚中乾坤」。
又提前在云奕的提醒下,将它藏在此处,并在短刃的表面,施加了一层「秋水长天」幻术,反正是死物,短时间内无需担心露馅。
不过短刃上的毒,还是让云奕始料不及,居然能够将一位五骨境的修行者,当场送走。
可惜无法使用第二次,因为短刃抽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它表面原本的翠绿色。
不听说,不迈过超凡的门槛,凡人就只能是凡人,无法完全免疫毒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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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转!
云奕看见了前方的路口,毫不犹豫的转向左边,又跑了几步,钻入另一处巷子。
他放慢脚步,胸口起伏着,眉眼间带着谨慎,仔细地打量着两侧的小门。
果然在一处门板上,看见了一个罗盘形状的图案。
云奕走到跟前,伸出手,有节奏的叩响。
门板立刻被打开,云奕瞧见门里面是一位个子矮小的姑娘,一身黑红色相间前长后短的利落武服,手中握持着一根棍棒,如同一个缩小版的关二爷。
显然对方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若是闯入,定是要被对方偷袭。
这姑娘的气势也有五骨境的程度,正冷着脸,上下打量着云奕。
“你是何人?”
“何无弥。”云奕环抱双臂,淡淡的回答道。
那姑娘皱着眉,思索了半天,对眼前之人毫无印象。
说来也算是凑巧的事情,从不听得到的记忆中,云奕发现这个何无弥平日里便独来独往,很少与神遗教的其他人接触。
这一次禅院的行动,更是没有人提前与他碰过头,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琳琅阁传递的。
也难怪对方不认得云奕,而且不知晓何无弥的样子。
为了以防万一,云奕还做了些改扮,换了一身行头,又将眼眶和脸上都涂抹了些颜色,就连不听也没带在身边。
唐刀和长歌剑绑在一起,挂在身后。
云奕故作气愤,眼中显露出怒意。
“仙人抚我顶。”
姑娘一愣,下意识地开口道。
“结发授长生。”
“哼,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之徒,占了我教位置。”
云奕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迈步就往里走。
姑娘犹豫着,却也没有再次阻拦。
近处墙头的阴影下,有一只黑影路过,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是一只健硕的狸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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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水呢?”秦十六看着身侧的黑衣大汉,嘟囔道。
“这么热的天气,一只头套不洗不换,不闷死你也臭死你!”
大汉恶狠狠的瞪着他,眼角微微抽搐,手放在腰间,险些冲出利刃将对方劈成两半。
“小家伙儿,我接到的命令可只有带着姓翁的回去,你不在此列,这般急不可耐的求死吗?”
秦十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大概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线,自己这种修为的人根本不必防备。
“世子殿下本就状态不好,你想要直接渴死他?那你可没办法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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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装满水的水囊来到马车里,十六拔开塞子,缓缓地朝着翁皓勋口中灌输一些。
他还趁机偷摸着打量着一旁的翁谦,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太淡然了,翁谦的表现实在是太淡然了,也不清楚是在韬光养晦、养精蓄锐,还是对现状的认命和无可奈何。
他没有询问,好在世子殿下的情况没有恶化,气息也平稳有力的许多。
只是不知道这伙人会将他们带往何处,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因此秦十六知晓一行人是在往北走,只是绕过了城池和绝大多数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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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范大人回来啦?”
面对城门口同僚的招呼,范特西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城里又可发生什么?”
“一切风平浪静,城里被摧毁的那些宅子街道也都恢复正常了,不过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一小股人从城外路过,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踪迹。”
能让打更人提起的人,只能是修行者,范特西琢磨着。
“没有进城?”
对方摇了摇头。
“没有,甚至没进城外的庄子,就好像单纯路过,不清楚有多少人,什么成色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