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吃肉肉。”孩子的世界没有比肉肉更好吃的东西
“妈妈喂弟弟吃饭,莹莹自己吃。”
宋朝摸了摸莹莹的头“多懂事的孩子,等她长大了知道那晚在ICU的门口,你们要对她的爸爸做些什么,你觉得她还会与你亲近么?”
提到爸爸,莹莹抬起头,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望向宋朝“宋阿姨,我听那位护士阿姨说,那天是你请来很厉害的大夫救活了我爸爸。”
“莹莹想见爸爸么?”
“想见,不过妈妈说爸爸受了很重的伤,在那道门后面休息,病好了就可以继续抱莹莹了。”
几个月大的孩子,吃饱就开始犯困,大莲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宋小姐,我错了,求你让我见见孩子他爸吧。”
她这一跪,引起店内客人的议论纷纷,宋朝没有去扶她,师傅跪在她们家人面前的时候,有哪个人顾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有谁去扶过她。
“让你见他,然后拔他氧气管么?”
“不,我真知道错了,我不是想他死,只是当时太害怕了。”
“害怕人财两空”
宋朝一语道破她的自私,大莲两夫妻是通过相亲认识,虽然有了两个孩子,可聚少离多感情并不深。遇到了生死的大事,第一个想到却是钱,完全不顾念ICU里面的丈夫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宋朝不只气愤她的软弱,还气愤她对枕边人的冷漠。
见到妈妈给陌生的人下跪,莹莹突然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尖细极具穿透力,周围的人纷纷大着胆子,向这里看过来。。
“见你受委屈,感同身受的人才是最爱你的人,去哄哄孩子吧”
大莲站了起来,将女儿抱在怀中,投进了妈妈熟悉的怀抱,莹莹止住了泪光,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妈妈。
“医生说你老公身体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如果他知道自己与死神搏斗的时候,他的老婆和大舅子却想拿他的命换钱,你认为他会想见你么?”
大莲双唇抖动,抱紧怀中的女儿,宋朝继续说道“女人本弱,为母则刚,你想过没有,即使得到一笔钱,以你的个性,真正能落到你手里有多少,没有了老公,没有了钱,你一对儿女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我真知道错了,求你千万不要对我老公提那晚的事情”大莲一阵阵后怕
“我是不会主动提起,只是你兄嫂的案子一但提起公诉,事情是藏不住的。你求的人不该是我,而是想想怎么让你老公原谅你。”
话不说透,点到即止,宋朝能为这个女人做的只有这些。从小餐馆出来,她很想去师傅的小屋去看看,这间屋子已经挂到中介去卖,房子所在的区域一直有拆迁传闻,房子挂出去不久许多人有购买意向。
坐在师傅落满薄灰的屋子里,她并没有点灯,师傅也是经常这个样子,为了省一点电费,常常只点着工作台上的一盏豆莹小灯。
祖宗牌位后面的洞已经补好,修补的痕迹非常新鲜,与原本陈旧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谁也不会想到与国王玉玺,同为国之重宝的万凤之冠,就在那后面藏了几十年。
几十年的光荫,人大半辈子的时光,从懵懂到壮年,从青丝到白发。
阳光透过玻璃落到老旧的家具上,宋朝手指轻轻扶过有些岁月痕迹的陈设,师傅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子。
每每有人找上来门讨债,那些债主穷凶极恶,口中喊打喊杀,拿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威协,师傅再难,都没有从那凤冠的心思。
明明怀揣巨宝,只要取下上面一颗东珠,就可以让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家两代人甘于清贫,每天一柱清香供奉。
被子上还残留着师傅身上的味道,犹想起那天,她卷着身上的被子,说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囫囵觉,脸上满是卸下重担的轻松。
昏暗冷清的屋子,一名老人孤寂的看守,日夜无法安眠,宋朝无法过那样的生活。
正如权少顷说的那般,一介平民想要守护住这份国宝,除非重新将它放回墙中那个洞,一人一屋守上一辈子,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透露出半点信息。
但凡说梦话的时候多吐露出一个字,三家就会闻着味道找过来,一个老百姓想和帝国顶级门阀斗,那简直是在找死。
出生平凡无罪,国之重宝也没罪,但两者一相结合,就是天大的罪过,严重的会祸及自己的家人。
与帝国三大家族,其中还有王室抢东西,宋朝以前想都不想的事情,不过现在她的身后有权少顷,那个脾气阴晴不定,却许诺要护她一生周全的男人。
其实将宝押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宋朝从师傅手里接过万凤之冠,已经走在危险的钢丝绳上。
要么勇往直前,要么掉下去粉身碎骨。宋朝迟迟拿不定主意,这是拿着她的身家性命去一家豪赌。一缕阳光照在墙上老张家的全张福上,反射到她的眼睛里,宋朝微微有睁不开眼睛。
照片有些泛黄,里面的张家人坐在长条椅子上,后面就是祖宗牌位。这样的拍摄方式有些诡异,也许张家人相合影不是身后的祖宗牌位,而是藏在墙里面的凤冠。
“师傅,我要成为一名将军,换一种方式守护它。”
单薄的胸膛里涌进一股热流,宋朝决定为自己而战,成为一名勇往直前的将军。实不知她的这个决定,让日后的帝国王室迎来一场大震动,也让她偏离了原有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