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顷掀开盖子,拿起银质汤匙大口吃起里面的汤饺。也许是好不容易吃到正常人的食物,权少顷吃得很香,吸溜汤水声音响亮。
抬眸看了一眼迟迟不敢掀碗盖的长老,权少顷口中含着食物说道“吃阿,为什么不打开。”
长老连声应喝,纷纷打开高碗的盖子,吃到甜味汤饺的人笑逐颜开,咸味汤饺的人笑容更胜,他们绝不能让别人看出心虚,以免被人奚落,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得很开心。
权少顷放下手中的汤匙,冷眼笑看这些眼眉带笑的老头儿,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零辰两点多,祭祖的族人离开大宅,权少顷确毫无睡意,从初一到初五他都非常忙,许多重要的大事都要在这几天定下来。
前去送客的权二回来,在耳边低语了几句,族中一位少爷在回去的路上病倒了,好似受冻染了风寒。
权少顷掀嘴冷嘲“正值壮年的男人,还不如一个娇弱的女人。”
提到那个在寒风中跟他犯犟的女人,也不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有没有犯驴脾气。
夜已经很深了,离园里的大部分人都睡了,权朔站在厨房门外,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透出来,里面一个女人正神情专注的揉着面团。
怀里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权朔立刻恭敬接了起来。
“家主。”
“她睡了么?”
权朔片刻沉默,却也不敢隐瞒实情相告“宋小姐在做汤饺。”
权少顷那边低骂了一句,声音有些含糊,权朔还是听清楚,家主报怨宋朝是头犟驴。
大年夜的晚上,公路没有一辆车子,一行车队在这种情境中十分突兀,灯光切割黑暗,在通往离园的山路上行驶。
没有惊动任何人,权朔早早守在大门口,权少顷的车子静然无声的驶进庄园。身上还是那件庄严隆重的吉服,权少顷宛然帝王步出车子,目光如刀在寂静一片的建筑物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权朔的身上。
“晚饭她吃了么?”
“吃了,只是心气不高,似乎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闻言权少顷冷笑,这个电话她注定等不到“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宋小姐打了一个电话后,偷偷溜进了厨房,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已经弄了几个多小时了。”
“查一下她最后打的那个电话。”能影响宋朝如此强烈的情绪,电话那头的人,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
一道反锁的门,难不住权家的亲卫,权少顷毫不费力气就走了进去。宋朝专心的包着饺子,完全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案板上摆满了足够五六个人吃饱的水饺,权少顷捏起一个小巧可爱的饺子。
“什么馅的饺子?”
宋朝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刚刚太专注了,只知道机器重复那些动作,自己负面的情绪,全发泄到这些饺子上面。
“……”不知何时权少顷站到了她的对面,一身古装剧才会出去的吉服,穿在他昂藏的身躯上,霸气十足。
“给爷煮一碗”
“你说什么?”
“包了这么多的饺子,难道不是用来吃的。”
宋朝一惊,低头才发现自己包了上百个饺子,包的时候脑袋中就一根筋,清醒过来才惊觉,原本整洁厨房,被她弄得一团乱。
“我……”私自动用他人的食材,还将人家的厨房弄得像台风过境,宋朝面色一赧。
“傻楞着干什么,爷可是一夜都没吃东西。”
权少顷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宋朝连忙应了一声,点火烧水,用厨房内现有高汤调了一碗汤底,汤滚下水饺,煮好后散上一些葱花。
一碗卖相不错的汤饺摆到权少顷的面前,香气扑面,权少顷确实有一些饿,拿起汤匙舀起一颗水灵灵的水饺放进口中。虾仁弹牙,猪肉鲜香,配上新鲜的时疏,好吃!
那顿年夜饭吃的,是半点年味都没有,看着权少顷大口吃着自己做的汤饺,竟然有一丝烟火气,宋朝手支着头看着。虽然没有支言片语,权少顷不断鼓动的腮帮子,鼻间冒出的一颗颗细小的汗珠。
宋朝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疲备向潮水涌了上来。几乎没有做多余的挣扎,她被汹涌海浪淹没,枕着手臂昏睡过去。
汤水见底,权少顷意犹未尽,抬头想让她再为自己煮一碗,却见到宋朝双眼轻阖,病态恹恹的睡颜。
伸手擦去她脸上沾上的面粉“跟自己也犯犟,也不和道你到底像谁?”
伸手抱起熟睡的女人,宋朝人已经失去知觉,心中的执念不减半分,紧握手机的手未曾放松。
厨房的门打开,琴姨已经候在那里。
“家主”
“不要惊动任何人,我天亮前就会离开。”
丢下这句话,权少顷越过他们二人,向着二楼的房间走去,宽挺的后背,即使抱着一个女人,仍然坚挺如松。
琴姨看了一眼厨房内的空碗,神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