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大褂在这歌舞厅分外奇怪。
他从兜里拿出个证件,
语气轻佻,
“统治局办案!”
中年男子还以为那舞蹈生搞仙人跳,
当时来了脾气就要给温瓷一巴掌,
却被那医生稳稳拦在半空中,
“别激动,我不是扫黄那波…”
男人看看他又看看温瓷,
勉强收住火气,
“你要问什么?”
陈三同笑了,
从兜里掏出相片,
上面女人尸体形状惨烈,
显然生前受过极为残酷的虐待。
温瓷显然认出照片上的人,
她紧紧捂住嘴,
眼泪夺眶而出,
连带声音也打着颤,
“小琳…她怎么会?”
“问得好…”
陈三同指指在场两人,
“你是死者好闺蜜——人还是你兄弟带走的。你俩都没跑,统治局走一趟吧。”
统治局门外。
温瓷一身单薄舞蹈服坐在台阶上,
眼底泪水早已干涸。
那男人兄弟说是酒后激情杀人,
说她闺蜜主动让他动的手。
怎么可能?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
前两天还在关心自己的人,
前两天还拼了命为自己争取机会的人,
怎么忽然就…
温瓷肩上一热,
她吓了个激灵连忙躲开,
一回头却发现是先前那个医生。
陈三同拿身棉衣披到她肩头,
见这位妹子脸上仍存慌张,
语气也罕见轻柔下来,
“死者不能复生,节哀吧。”
温瓷一腔愤恨忽地有个宣泄出口,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医生摇头,
从兜里掏出根烟,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来一根不?”
她低垂眼目,
挥手拒绝了那根烟。
两人在夜风中并肩坐在楼梯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
陈三同忽然开口,
“很亏吧?”
温瓷没理解,
“亏什么?”
医生单手拍拍白大褂上不知道哪沾的红色染料,
“你姐妹死了,死的那么痛苦。这男的就算再怎么重判,那也是一颗子弹,一瞬间就结束了。”
温瓷棉衣下修长手指攥紧,
手心被她未及修理的指甲剜出血痕,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陈三同拍拍她棉衣肩头,
“让所有犯过罪的人受到相同的痛苦。”
法治社会下长大的温瓷听了只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陈三同摁灭烟头,
随手甩到垃圾桶里,
“只要参与的人够多。”
他冲这位貌似弱不禁风、眼底却隐含倔强的女生伸出手,
“怎么样,加入吗?”
温瓷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有父母,绝不可能跟着你瞎闹…”
陈三同笑了,
“哪怕为了你口中最好的朋友?”
她愣怔在原地没有回话,
倒是医生先站起身,
不知所谓叹口气,
“唉…时间长着呢,我们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