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急促喘气：“好，你们倒是给我玩上姐妹情深了……把手撒开！”

薛玉死死抓着她裤脚，含泪摇头。

月季含恨一踢，把薛玉甩到几米开外，顺带着把翠婷也丢了过去：

“说！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说出来！”

翠婷扶地吐出一口酸水，眼眶浮起泪花：“当家的，白盈死了！”

月季愣怔在原地，脑海中迅速闪过白盈那张清纯的笑脸：“不可能，我明明……”

“她死了！”翠婷抬头冲月季低声斥喊，“……我们看见的，那伙军老爷把她绑在柱子上，活生生打死的！”

她指着月季的脸：“当家的，你明明知道那几户人家素来有虐杀妻妾的传闻，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去那？！”

月季踉跄两步，手指轻轻扶着墙壁：“绝不可能，我给你们安排的身份，都是清白的官身——他们应该有所……”

“他们根本不管…”最后面的王莹走上前来，

“别说是清白家境，现在就是那些名门大小姐，只要身后没有军队撑腰，都会被打被骂……”

月季垂眸看她们：“对不起，是我高估了那帮畜生——”

“对不起有什么用？！当家的，你能让白盈活过来吗？”

翠婷爬起身，直直走到月季身前，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救我们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善心，而是需要我们来当你的手，当你的眼……”

“我们在前面替你挡刀挡枪，出了事，你无非换一双手，换一只眼。你不痛不痒，可我们呢？我们连活路都没有！”

月季嗓音渐渐沙哑：“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吗？”

“不然呢？！”翠婷用手指戳着她心口，

“当家的，你把我们当人了吗？每次见面，不是告诉我们去这个男人身边，就是去那个男人身边——他们拿我们当玩物，当功勋墙上的勋章，你呢？你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月季甩开她的手，胸膛因激动剧烈起伏，

“…没区别？！那些人在乎你们的死活吗，你们没有技巧，没有本事，安安稳稳待在后花园里至少能过上锦绣日子。出了这个宅门，你们以为你们能靠什么活？！”

“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你以为我过得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月季终于没绷住眼角，流出两三滴泪水。

她一抬手擦了擦眼底，再抬头表情冷却：

“…在这个世道，能好好活下去，已经不容易了……要什么尊严？”

“那我宁肯死。”

听到这句话，月季像被尺长的银针扎进心口，整个人碎了一半。

她难以置信看着在场其他三女，

“你说什么……”

翠婷盯着她眼睛，瞳孔在灯烛下闪着刺眼的光，

“我说，如果非要一辈子当他们的玩物才能活下去。那我们宁可死，宁可最开始——就没有被你救！”